七娘放下手中的活計,一張一張仔細看了,卻猶豫著拿不定主意:“你不打算都給她?那準備這麼多做什麼?我瞧著都挺好的。”
“姐,做生意也是要講究細水長流的,我若是一下子都拿給她,以後拿什麼給人家?江郎還有才盡的時候呢。”
何況她也不是江郎。
七娘不懂這些彎彎繞繞,不過出覺得八娘說的有些道理,便笑道:“那你打算拿幾張讓人家挑?”
“同上次一樣,拿個五張。若是一下子全都給她,她豈會不壓價?她若挑撿,留下兩三張我也滿足了。只要她生意能越做越好,按這些款式做出來的,若是賣的好,以後她再尋來,自會給我們漲價。”
“就你心眼多。”七娘笑嗔,“不過,你也沒見過什麼首飾,這些樣兒,可是怎想出來的?你倒與我說說?”
這世上有一個詞叫複製,說難聽點叫抄襲,還有一種詞叫創意,只是七娘你不知道罷了,八娘暗道,然這麼不靠譜的話若是說出口,七娘定然當他是妖怪,若是請了道士僧人來捉妖魔,那玩笑可就大了。
一想到妖怪這個詞,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兒,魂穿,是不是也是妖怪的一種?
八娘生生打了個冷顫,害得十娘忙上前用手撫了撫她的額頭:“八妹妹,你是不是又受涼了?”
八娘拍開她的手,笑道:“沒有沒有,就是突然想起昨兒夜裡做的一個惡夢了,生生被嚇的。”
晚上曾不疑帶著九郎和覺兒回來,見了四郎哥兩,也很詫異。不過倒未說什麼,畢竟兒子歸家,是喜事兒,用了晚飯,也只是嚴肅的考問了兩人的學業而已,兩兄弟答的還算讓他滿意,便揮揮手讓他去了。
因下午曾子固已經教訓了兩人,為免老頭難過,也就未再提兩人擅自休學的事情,只提了老祖母身體不大好,想著家裡得派個人前去探望探望才是。
曾不疑聽說老母病了,又是一翻擔心,於是決定等過了端午,與四郎五郎兩人一道去趟臨川的宅子,送些銀錢和補品還有朱氏為老夫人準備的夏衫。
曾子固就把泰瑞祥的主家武三娘今日尋上門來,求八娘畫稿的事情說了。
因自家大兒子便常行商在外,曾老爹並沒有小瞧商戶人家的心思,再說,倒賣些小貨物,貼補家用,也是那些家貧的仕子們常乾的事情,不說別人了,太宗皇帝還曾做過幾年行商呢。
上回他擔心八娘受騙或者騙人,所以才發火,現在沒有了這顧慮,能為家中添些實用,且對他們這樣的人家而言,還是筆鉅款,走的又是正道,曾不疑豈會不願意?
不過,才十二歲的小女兒幾張圖樣,就抵得上他為官一方時,幾乎一年的俸祿,曾老爹心中還是有些小失落的。
又一想那小丫上回對他說的話,不由又笑了,有女如此,也是幸事,再能幹,還不是他曾不疑的女兒嘛。
曾二哥見老父點頭,也就作別而去,回自己屋裡苦讀,為來年春闈做準備去了。
其實曾子固心中很清楚,他若想考中,並非易事,雖然他如今已是才名滿天下,他的老師歐陽永叔對他極其讚賞,甚至不惜以“百鳥一鶚”這樣的詞來讚美他,更謂“過吾門百千人者獨以得生為喜”,他的老師永叔公是什麼人?那是當世最有名計程車林大儒,只這兩句,便羨煞了天下學子。
不僅是他的老師,還有當今的執宰晏同叔和範希文,亦對他青睞有加,每有書信,召他相見。
至於每月來人拜訪,亦或是書信求文的更是不計其數,可儘管如此,曾子固深知,他若想考中進士,亦不是易事。非為別因,只是如今科考的風氣使然,詩學西昆,文為太學。可詩以言志,而非堆砌曲故,追求華麗。為文,則更不應該一味求新求奇,而故作晦澀,不知所云。這兩者,作為一個純正的儒者,他都不屑為。
縱使知道若是改變,順應潮流,予他而言,考中進士並非難事,可生性使然,這樣的事情,他曾子固斷然做不出來。
想著,便深深嘆了口氣。
八娘正在屋中練字,七娘收拾完了回屋,見她在,不禁笑問:“八妹今兒晚上怎麼沒去尋二哥拜學求問?”
午後聽了二哥與四哥五哥說的話,知道他們要參加明春的科試,二哥用來讀書的時間本就不多,她哪裡還捨得拿那些小問題去煩他?二哥回後院時便來她屋裡,與她說了父親已同意與武三娘交易的事情,話一說完,八娘就催著二哥回屋看書去了,還親自沏了茶送過去。
八娘也不答七娘,只道:“七姐姐,告訴你個好訊息,爹同意我把那些畫稿圖樣賣給武三娘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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