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善見狀,輕輕安慰了幾句,“向家雖然不如咱家,但相信太太定能給你準備厚厚的嫁妝,讓妹妹在婆家過著舒心日子。”
李氏臉當場就綠了。
如晴則笑道:“這門婚事是母親替我挑的,感激母親都來不及呢,哪還能讓母親破財?”
李氏臉色從陰轉晴。
老太太卻淡淡地道:“話可是不能這麼說。你雖養在我身邊,但從來都是記在太太的名下。將來出嫁,太太定會拿你當親生女兒般對待,至於嫁妝一事,就算嫡庶有別,相信太太亦不會虧待你的。”
這下子,輪到如善臉色發綠,李氏臉色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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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飯後,如善急步來到張氏的屋子裡,開口便問:“娘,日後我出嫁,太太會替我準備嫁妝嗎?”
正在對著稜花鏡梳頭的張氏愣了下,轉頭,望著已亭亭玉立的女兒,“怎麼了?又受什麼委屈了?”
如善擰眉道:“聽老太太的意思,如晴是記在太太名下的,日後如晴出嫁,太太得替她準備一份嫁妝,不會比如美的多,但也不會少到哪兒去,真是這樣嗎?”
張氏鬆了口氣,笑道:“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兒呢,原來是為著嫁妝的事呀。我兒放心,你爹爹最疼的就是你,不會委屈你的,至於嫁妝”張氏也犯難了,米家如今什麼家底,她雖然沒有當家,也是知道的。雖然米敬瀾升了官,並坐上了鹽運使司的肥差,但畢竟才剛上任,根基淺薄,估計短時間內也撈不到什麼錢。再加上米家又置了新家,李氏那老虔婆又愛四處顯擺,三五不時的應酬,估計家底都掏空了。如美李氏肯定是早已準備在那的,唯有她的如善卻毫無著落,想到這裡,張氏心下也無法再平衡了。
張氏起身,從床底下掏出幾個精緻的盒子,當著如善的面開啟來,如善上前一瞧,黃花梨銅鎖釦的小箱子裡,整齊地擺放著一匣子的金銀首飾,雖然已有些陳舊,但看得出其上等質材。另一個箱子裡的全是些或整或碎的銀子及地契鋪子房契之類的,如善大至數了下,尖叫一聲,“娘,真想不到你居然有這麼多私房。”這些房契鋪子加上銀票林林種種地加起來,大概有上千兩吧,比她的小金庫多了好多倍去了。
張氏嗔怪地瞟她一眼,輕斥:“小聲些,當心隔牆有耳。”這回搬家,李氏那老虔婆雖然提前進了京,卻把劉媽媽給留了下來,那死老婆子也不是好東西,在變賣家產及打發奴僕時,居然把她屋子裡得力的丫頭全一個不剩地打發了。只留下一個心腹婆子,及兩個次等丫丫頭。她親手出來對她又忠心耿耿的頭等丫頭也被劉婆子趁她外出時迅速發賣了。如今,這兒的丫頭全是李氏安排來的,她除了換著花樣收拾她們外,也不敢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說話做事了。
如善知道她的顧忌,立馬放低了聲音,“娘,怎麼這麼多銀子,您哪來的?”
張氏得意洋洋地道:“還不是這些年來小心存的。”她一邊撥弄箱子裡的銀子,一邊道:“這些都是早些年存的,那時候你爹爹對我可大米了。可自從朱氏那個賤人進門後,你爹爹越發小氣吝嗇了,尤其近兩年,除了每個月可憐的二兩銀子外,幾乎就兩手空空了,所幸你娘我在外頭悄悄的放利子錢,再打著你爹爹的招牌,弄了兩間鋪子,倒賣些米麵的,倒也賺了不少的銀子。”
如善一邊摩挲著白花花的紋銀,一邊聽張氏講她以前做生意時的無限風光,忽然心中一動,“娘,您在齊州城也可以放利子錢,做生意,在京城咱們也可以呀!”
張氏搖頭,“我原也想著在京城重操舊業。可前兩天出去打聽過了,京城米珠薪貴,租間地段好的鋪子一月都要幾十兩銀子,太貴了。再來,咱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又沒個心腹管事從中操持,也不好貿然出手的。”
如善陷入了深思。
第二日,李氏帶著向家公子和如晴的庚貼去了廟裡。
而如善母女二人則躲在房間裡商議著如何在京城做生意的事兒,忽然聞得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原來是張氏的心腹朱婆子從外頭進來,一手打了簾子,面色沉重又幸災樂禍的,邊走邊道:“姨娘,姑娘,出事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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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連忙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朱婆子嘿嘿低笑,雖然屋子裡並沒有其他人,仍是壓低了聲音道:“四姑娘今兒一大早便與老太太出了門,說是要拜訪親戚,可是這才兩個時辰不到,四姑娘便一身狼狽的回來,老太太也是一臉的氣怒交加。”
張氏和如善互望一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朱婆子輕聲道:“好像是老太太和四姑娘應了別人的邀請,去了老太太先前的孃家表妹家,也就是現任兵部左侍朗的童家。沒想到在童家居然見著了永寧伯世子,那永寧伯世子便與四姑娘說了些話,可後來不知怎的,他們居然雙雙跌進池子裡去了。四姑娘不會鳧水,而童家的下人也沒一個會水的,幾乎被折騰得沒氣兒,所幸永寧伯世子略通水性,把四姑娘給救上岸來。又是按胸又是按肚子的,才給撿了條命回來。”
張氏聽得目瞪口呆,“這下子可完了,光天化日的,又眾目睽睽的,四丫頭又是這般豈不,豈不名聲盡毀?”
如善則不以為然,“不過是事急從權而已,有必要想得這麼嚴重?”忽然又想到自己先前在靖王府的事,目光一眯,“好端端的,怎會跌進池子裡呢?”
張姨娘目光一閃,忽然冷笑一聲,“哦,是了。四丫頭不滿意向家,也不願低嫁到向家受那貧寒之苦,又不敢違背老虔婆的命令,只得自個兒想法子找出路了。”
如善也跟著冷笑一聲:“四妹妹果然好本事。”
朱婆子卻道:“姑娘誤會了。四姑娘確是無辜的。我聽一併跟到童家的丫頭口口聲聲說,是永寧伯世子故意把四姑娘給推進池子裡的。連童家的下人也是這麼說的。甚至永寧伯世子也沒有否認,只說自己不小心,一時失了手。”
張姨娘凝眉,“這可就奇了,好端端的,那姓江的小子為何要這麼做?”
朱婆子撇唇,“誰知道。不過,那永寧伯世子倒是個有擔當的,當場跪倒在老太太面前,說願意為四姑娘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