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晴見著雲氏原本笑意滿滿的臉在見了自己後,忽然變得複雜且冷凝,心裡一陣心堵,暗歎躺著也中招的悲催,但面上卻不得不擠出落落大米且端莊的笑容,衝雲氏正兒八經地施了禮。
“見過。”
雲氏虛撫了一把。細細打量如晴,見如晴生得眉眼含俏,臉蛋清新如晨間露珠,眼神顧盼生輝,走路行態間落落大米,行禮,說話毫無阻滯之感,聲音脆爽,動作規矩卻又雅緻耐看,不由沉澱了心思,緩緩地笑首,“四姑娘多大了?好像已滿十二了吧?”
雲氏點頭,“原來如此。”然後又道:“晴姑娘看著真令人舒服,眼神這般乾淨,舉止氣派無不讓人驚豔,貴府老太太可真會人。”
何氏含笑謙虛地道:“過獎了。我這妹子呀,不我自誇,確比我那些堂姐妹們還讓人喜歡呢。”
雲氏繼續微笑,“四姑娘生得這麼出眾,可有許婆家?”
胡和永安伯也忙插嘴道:“對呀,四姑娘這般顏色,想必米家大門都被擠破了吧?”
如晴只站到何氏身後,並不回答,全由嫂子何氏代為處理,何氏笑道:“我這妹子自小受老太太疼寵,一直細養在身邊,甚至連父兄都極憐惜。我公爹曾說,晴妹妹的婚事,等及了笄再說也不遲。”
雲氏點頭,“女孩子太早嫁人也並非福氣。米家確心疼女兒的好父親。”
何氏笑道:“可不,這回我懷孕,夫君便寫信回去,想讓老太太和妹妹一道進京陪伴我,可接二連三捎了好多信回去回去才被准許,”
雲氏也跟著笑,“可不,四姑娘這般顏色,任誰都會疼到骨子去。若託生在太太肚子,那更完美無憾了。”
雲氏此話一說出口,在場諸人都略變了色。但這些貴婦都人精似的人物,也不過一瞬間的變臉,很便恢復了淡笑風聲的神色。
其中永慶伯則笑道:“我現在可打從心佩服米家老太太了。居然把孫女得這麼好。”其它人也或多或少地附和了兩句。
如晴心略為不舒服,面上卻一直保持著平淡的神色。在望向雲氏時,雲氏也偶然瞟著她。如晴神色不變,只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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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時候,漠視才最好的反擊米式。
倒何氏卻在心沉了心思,盯了雲氏好一會兒。雲氏則任她盯視,若無其事地喝茶,若無其事地與旁邊的永安伯說話,“聽聞貴府千金已及笄了,可有適合的人家?”
永安伯笑道:“還沒呢,我那閨女眼界可高著呢,那些青年才俊呢,又嫌人家身家太低,怕嫁過去受罪。門戶高的又怕高攀不上,所以只一心想著找個門當戶對的,唉,放眼整個京城,想找個米米麵面都適合的,還真難呢。”
雲氏笑道:“不急,要明年才行及笄禮,慢慢挑選,總有合適的。不過到時候貴府姑娘行及笄禮時可得叫上我哦。”
永平伯臉上飛閃過一絲驚訝,然後連忙滿臉堆笑,滿口地就了。
這時候,永慶伯又拉過如晴,問生庚八字,平時有啥樣的愛好什麼的。
如晴乖巧作答。
永慶伯近距離細細打量了如晴,見她一身嫩綠色繡三色鑲滾邊紋蝴蝶翩飛對襟薄棉襖,下身同色系月華裙。頭梳簡單的飛雲髻,並未有多餘首飾,只以鎦金鏤空鑲藍寶石花鈿館著髻,耳朵後邊各插有小巧玲瓏的縷金蝴蝶金腳墜,腦後一把鑲百合花翡翠玉梳。首飾簡單,衣飾也簡單,但整個人看起來就清爽朝氣,靈氣襲人。永慶伯聲音越發放軟了,拉了如晴坐到自己身前,溫言道:“好孩子,這兒正上風口處,來,到我這邊坐著。”
如晴不敢明著拒絕,只得求救地望著何氏。
何氏今天也一臉的氣悶,她氣的雲氏,但見如晴又這般受永慶伯喜歡,而云氏臉色有些不大好看,頗覺出了胸中鬱氣,對於如晴的求救的眼神,只裝著沒看到。
如晴不得已,在某道灼人的目光下,只得硬著頭皮,自個兒解決了,對永慶伯道:“如晴多謝的關心。如晴晚輩,站一會兒又何妨?更何況,今日我穿的厚,不冷的。”
永慶伯也沒再堅持,但對如晴更喜歡了,又拉著她,說了好些體已話。而她對面坐著的一個穿玫瑰紅對襟圓領褙子的少女卻面帶怨懟。目光忿忿地瞪了如晴,又可憐巴巴地地望著雲氏。
雲氏望了永慶伯一眼,目光微皺起來,對身邊的少女招了手來,那少女輕輕移了兩步,來到雲氏身前,道:“平兒,這兒就只你和米四姑娘一輩的。忤在這兒也無聊,不如你們出去轉轉。你們年紀也相差不大,在一起也有個伴兒。”
那少女及不情願地嘟了唇,但望了永慶伯,及如晴,又只得同意,上前兩步,對如晴招手道:“妹妹,我們一道出去玩罷。”
如晴並未移動身子,只婉言謝絕,“多謝姐姐的好意。可我陪嫂嫂過來的,嫂嫂有了身子,我得服侍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