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晴感嘆一番,再愧疚一番,又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如燕即然是排行數二,怎麼被稱這為三叔大女兒呢?”
“長女前年因病去世了。按江浙人家的習俗,大的去了便由下邊的頂上排行。”這也是如燕會被稱為米敬江的大女兒,而不是長女的原故。
如晴歪著頭,又不解地問著:“那三十二字緘言,孫女仍是不大明白,儒學故士,海寧祖籍,三叔確實也是海寧祖籍的。可是,他們也在山東呆過麼?”
老太太怔住,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但太快了,沒能及時捕捉住,但內心裡頭已有計較,估計,這如燕在靖王府定是呆不長久的。
快到中午時分,如晴才見到從外邊回來的米敬瀾,發現他雖模樣清矍,但精神卻好,料想是李驍同意了他的懇求吧。
而再過數日,除夕之夜到來,因大雪封路,知禮未能及時趕回來,便讓人捎了信回來,米敬瀾看完信,雖失落,卻也頗覺欣慰,讓人傳話,讓他就呆在京城,今年就在岳家過年,家裡不必記掛。
還是何氏最為知趣,雖未回來,卻也讓人捎帶了好些物品回來,米府諸位主子都得了一份,甚至連張姨娘朱姨娘都有份。如晴拿了何氏捎給她的禮物,和如善如美的一樣,都是京城裡最流行的香包,及漂亮精緻的頭面首飾。
新年裡少不了放鞭炮,拜祖宗祭祀,走親戚,官場上再你來我往走上一躺。而米府,卻沉侵在惶恐與極度的不安之中因為,知義那支被派到瓦刺的奇兵,一直未有訊息,而瓦刺部落因有了大慶朝的暗中物質與兵力資助,戰鬥力大大提升,已然能與戰敗的韃靼抗衡,草原上,又是戰亂一片,大慶朝邊境暫時安定下來,可米府諸人都安不下心,因為知義還仍在大草原上,與韃靼人戰鬥。
如晴在這個時代生活了已足足十年,雖未混出些名堂,但對米府也算是有了感情的,知義雖個性欠扁了些,卻不失為磊落的少年,她對這個兄長,還算是有感情的,雖然她不信佛,但這個時,也不得不信了,現在跑老太太的佛堂則更為勤快了。
老太太曾不止一次嗤笑如晴這是臨時抱佛腳,如晴訕訕地回道:“不管如何,只要二哥哥能平安歸來,讓我抱佛腳,抱妖腳鬼腳都是願意的。”
老太太定定看了如晴半晌,忽然喟然長嘆:“你有這份心就行了,相信不管知義是平安歸來,還是相信他已能感受到你這個做妹妹對他的關懷。”
如晴點頭,忍不住一陣傷感,“許久不曾收到二哥哥給我稍的禮物了。”以前知義捎回來的不是山西的特產便是一些在齊州城很難買到的珍貴藥材,剛開始她還腹誹來著,這些她都用不著呀,捎回來也只能放庫房的份,可現在她才明白這些物品的難可能貴,至少至少可以得知他還活著呀
老太太板著臉罵道:“還真是個十足的小財迷,都這個時候了還惦記著這些。身為閨閣千金,還時時惦著這些俗物,羞也不羞?”
如晴吐吐舌,“沒法子嘛,被養刁胃口了。”知義送給她的那些土特產及貂皮,名貴硯石,都還是比較名貴的呢,尤其是有一回捎給她的雪參,聽說在那邊被當羅卜一樣賣,但在這邊,已喊成天價了。她真的很希望知義能平安從大草原上功成身退,那麼她一定要他多她挖些雪參回來。
老太太沉默了好半晌才大聲道:“行啦,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知義福大命大,定會平安歸來的。”
如晴重重點頭,又重新拿了柱香,恭敬跪倒在團埔上,念念有辭地朝觀音菩薩繼續磕著頭
與老太太一道用了晚膳,又去米敬瀾李氏那分別請了安,如晴這才回到寫意居,這個時候,她照例是洗了腳,然後坐到書檯前練字。玲瓏一邊磨墨,一邊納悶地問道:“姑娘,那塊二爺從山西捎給您的硯臺為何不用?偏要用這塊普通的?”
如晴停了會兒筆,道:“先留著,說不定日後能賣個好價錢。”
玲瓏忍不住笑道:“姑娘還真是掉眼錢裡去了。”
如晴淡淡揚了唇角,沒有答話,倒是正把牛水暖壺塞進被窩裡的沉香忍不住喝斥了玲瓏,“你懂什麼?這硯臺是二爺特意捎給姑娘的,現在二爺生死未卜,姑娘一來為怕睹物思情,這才讓咱們收起來,二來收著好惦念,就你這豬腦袋,只能想些俗氣的。”
玲瓏忍不住嘟唇,“其實我也知道姑娘的意思呀,人家只是,只是見姑娘成天沉著一張臉,忍不住想讓姑娘開心開心嘛,真是的,沉香姐姐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嚴肅了,當心日後找不到好丈夫。”
“玲瓏你這死蹄子,越說越不像樣了”沉香又羞又怒,恨不得上前撕了她的嘴巴。
玲瓏笑擺出怕怕的表情,但嘴裡卻笑嘻嘻地道:“沉香姐姐可別生氣呀,我只是說說而已。你這般為姑娘盡心盡職的,相信日後姑娘定不會虧待你,一定給你尋門好婆家的。是不是呀,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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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晴道:“那肯定的。你二人這般待我,日後不管我是富貴還是潦倒,絕不會虧了你們的。”
沉香一臉感激,玲瓏拍手:“可是,姑娘,最近申媽媽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姑娘是不是該過問過問?”
如晴蹙眉,“申媽媽最近確實心事重重的估計是跟京城的事有關”
“姑娘,申媽媽有京城還有親戚嗎?”
“那肯定的,不然她不會把京城的各個豪門勳貴裡的家事兒如數家珍了,唉,現在什麼時候了,不知申媽媽睡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