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晴苦笑,她這也是沒辦法的,在內宅生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稍不注意,就是別人盤子裡的美食。她沒能力在長輩姐妹間做到左右逢源,但若是連自己身邊的下人都管理不好的話,那便不必混了,直接拉泡尿淹死算了。
菊清被處置是早晚的事兒,一來她是李氏安置在自己身邊的眼線,二來她太目中無人了,三來,把她收拾了,收拾其他丫頭就好辦多了。所以,她必須被處置。
雖然她罪不至死,但如晴閉了會兒眼,壓下心頭的幽涼之感。
對付菊清,她也是想了好些時間的,她先是以退為進,誘出她骨子裡欺軟怕硬的本性,再以名利誘出她的貪慾,最後,等時間成熟,一網打盡,毫不費力。
當然,讓如美代為出頭卻是臨時起意的,但效果同樣不錯,至少避免了與李氏正面衝突的機會。
玲瓏嘻滋滋地道:“姑娘可真厲害,不動聲色間就把菊清這根刺除掉了,這下子,咱們寫意居總算安靜了。姑娘再也不必為著這些下人傷腦筋了。”
如晴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可是,我現在還在傷腦筋呢。”
玲瓏一臉不解,如晴嘆口氣,“玲瓏,你身為我的貼身丫頭,平時候你侍候不得力也就罷了,可怎麼在緊要關頭也給我漏氣?”正要列舉她枉為貼身丫頭使命的各類罪行時,鼻子忽然又發癢了,如晴捂著鼻子驚天動地地打著吹欠,然後恨恨地暗罵:“究竟哪個缺德鬼在罵我?”
沉香連忙關了門窗,並找來厚些的衣服,如晴擺手,“我不冷,只是,耳朵好燙,又是誰在罵我?”
玲瓏道:“還會有誰,不是恩將仇報的二姑娘,就是菊清唄?姑娘那麼好的人,誰捨得罵您呀?”
如晴想了想,覺得玲瓏說得也有道理,也就不再放心上。摸著發燙的耳朵,伸伸懶腰,今天用腦過度,腦細胞不知廢掉多少,今晚得早點睡覺才是。
玲瓏說得對,她家姑娘那部麼好的人,誰捨得罵呀,但,確實有人在為如晴而大動干戈。
“對了,如晴那小丫頭究竟送了你什麼禮物,讓你寶貝成這樣?”
在去山西大同的路上,一行輕騎慢步在官道上,才剛下過雨的地面泥垢橫行,行路極是不便,李驍乾脆放緩了馬兒的速度,只一手勒疆,以好奇的語氣問著幾乎可以一整天都不嘣出個字來的知義。
知義仍是千萬不變的棺材臉,並未回話。
李驍不死心,又道:“讓我猜猜,那小丫頭是庶出,也不甚受寵,估計也送不出什麼貴重的,估計就是些小孩子的玩意罷,我猜得可正確?”
“”
得不到迴音,李驍仍不死心,繼續道:“真搞不明白,你那二妹送你那麼名貴的寶劍,你都不要,你可知那把劍值多少錢?”
知義總算有反應了,“不實用。”
李驍回味了半天總算明白過來,木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如晴送你的就實用?可否告訴我,是什麼玩意?”
知義瞟他一眼,“你不是瞧上眼麼?幹嘛還問?”
李驍摸摸鼻子,又道:“我記得你一向瞧不上這個庶出妹妹,怎麼短短時日裡就另眼相待了?這可不是你的作風?”他摸著下巴,思忖了會,大膽猜測,“該不會是,這丫頭對你有利用價值吧?”
“你錯了,是我對她有利用價值。”知義想著每次見到她都一副討好並雙眼晶亮的模樣,不由莞爾,忽然想起了山東巡撫夫人從西洋人手頭買來的哈巴狗兒,搖頭乞尾,一副奴顏媚骨的模樣,卻又令他討厭不起來,反而覺得好笑,很是可愛。
饒是李驍再如何處驚不變,這時候也不得不挑高了眉毛,看怪物似的看著知義。
知義淡淡瞟他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這人對如晴由先前的忽來好奇忽然轉變為不屑,這令他頗為不爽,暫時壓下想訴說解釋的yuang。
李驍手持傅老將軍與山西巡撫親筆手寫通關文書,進入山西地界,入平型關,平型關是內長城的一個關口,位於靈丘縣西南米,平型關城虎踞平型嶺上,呈正米型,周圍九百餘丈,南北各置一門,門額鐫刻“平型嶺”三個大字,真謂峻嶺雄關。進入平型關後,再有十來餘里地,便是傅老將軍在大同的府邸。
其實山西並不山,主要是山西有許多山巒,以在太行山之西而行名。實際上,山西除了山多外,路面卻甚是平坦。所以一入平型山,由青石板鋪成的官道再無雨水泥汙的侵襲,知義雙腿夾著馬腹,馬兒歡快地奔了起來,隨行的幾位護衛立馬跟了上去,把李驍等人遠遠甩在了身後。
李驍抖動韁繩,一邊追趕,在心裡很是不忿委屈,他並沒說錯呀,這小子怎麼就變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