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義仍是平板的棺材臉一枚,聞言又忍不住道:“父親,你怎麼就一頭熱的去巴結人家,那李驍來咱們府裡頭,可不是為了借書來著。偏你就一頭熱,眼巴巴的什麼都應了人家。”
米敬瀾還未說話,知廉已問了起來:“不是借書,那還有什麼?”
知義眼觀鼻,鼻觀心,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知廉最是受不得知義這般不把他放眼裡的漠視,儘管心頭氣狠了,面上卻若無其事地對米敬瀾笑笑,“爹爹,我算還是算了吧,當心您的身子。二哥一向是這個脾氣,您也別太逼他了。”
米敬瀾又是感動又是無耐,“還是知廉懂事,懂得替為父著想。”他對知義是又恨又無耐的。
“算了,反正此事也已過去了,以後就不必再提。對了,你說這靖王世子,來咱們府裡,究竟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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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論米敬瀾如何追問,知義嘴巴如緊抿的蚌一樣,就是蹺不開,米敬瀾又恨又無耐之餘,不禁悲從中來,覺得自己這個當父親的,真的太失敗了。
知禮知義幼時喪母,便一直由老太太教養,他作為父親,也算是儘夠了職責的,吃穿花用都是最好的,花費巨力請最好的夫子,他們也算爭氣,認真讀書,認真習武,並普遍無紈絝子弟的浮誇與淺薄,這點令他很自豪,也很驕傲,但,就是性子冷淡了些。
望著知義一如往常毫無波瀾的臉,米敬瀾感覺自己額頭的皺紋肯定又多了起來,他耐著性子又問:“知義,你一向是懂事的,怎麼今兒個就這般犟呢?”他好言好語地哄道,“快告訴我,那靖王世子,來咱們府裡,究竟所為何事?你總得讓為父心裡有個底吧。”
知義緊緊抿了唇,想了又想,嘴巴微張,又掃了知廉一眼,最終又顧忌著什麼,又把嘴巴抿了回去。
米敬瀾失望透底,支撐了許久的耐性終於磨光,舉起巴掌就要落下,但見知義這張與亡妻相像的俊臉,又一時打不下去,他忽然憶起,當年知義因為早產,體弱多病,大李氏生下知義不多久也與世長辭,在臨死前都不願見他一面。米敬瀾知道是他傷了妻子的心,對這個體弱多病的兒子多有愧疚,後來讓他試著學習武藝,總算把身子骨兒練壯不少。後來,隨著知廉等兄妹的降生,張姨娘和知廉也是三天兩頭的鬧病,使得他分身乏術,再加上老太太主動接過撫養兩個孩子的擔子,對兄弟倆便很少去真正關心了,如今孩子們大了,與自己生疏,儘管心頭失落,也怨不得誰。
想到這裡,米敬瀾頹喪地放下手來,長長嘆口氣,“算了,你不想說為父也不逼你。”頓了下,又道:“我聽林師傅說你武藝越發精進了,準備後年去考武狀元麼?”
知義搖頭。
米敬瀾大惑不解,“為何不去?你那般愛看兵書”
“我朝重文輕武,除了科舉每三年舉行一次外,武試也只是憑皇帝一時高興才舉辦。就算奪得魁首,也不過是些無足輕重的職務。與其花費力氣去那些花哨過場,還不如養足了精神走柱國將軍的門路,直接從校慰親兵做起,上戰場去真刀真槍掙取功名更來得實在。”
這是這些年來知義頭一次與自已父親說這麼長的話,並且還是自己的未來職業規劃,米敬瀾大為驚異,細想之下,覺得兒子講得也不無道理,不免高興起來,捋了鬍子讚道,“這是你自己琢磨的,還是柱國將軍與你說的?”
“我自己摸索的。李驍覺得此舉也是不錯。”
米敬瀾忽然皺眉,“你和靖王世子,交情如何?”
“普通。”
“”米敬瀾強忍著撞牆的衝動,耐心勸道:“靖王府與柱國將軍多年交情,你若與他走近了,相信只要李驍在騰老將軍面前美言幾句,你建功立業的機會,不就來了嗎?”
知義眼皮都不抬一下,“騰將軍最欣賞的便是從戰場上拼出來的功名。”他看著自己的父親,目光中略帶憐憫,“老將軍一生光明磊落,日月可鑑,最恨的便是託關係,講人情。”
米敬瀾一張中年大叔特有的俊臉幾乎掛不住,他輕咳一聲,試圖找回為人父的尊嚴來,“既然如此,那就按你的意思行事吧。有需要花錢的地米,儘管找賬戶支取便是。”
“孩兒多謝父親。”
米敬瀾還想說什麼,不過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叮囑了幾句便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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