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拉住她,“太太只是一時氣急,想必無大礙的。哼,堂堂米府的主母,居然被一個妾室給爬上頭上作威作福,也太不中用了。氣死了更好,我米府有這樣不中用的主母,也不是老爺的福氣。大不了,老爺另娶便是,或是抬了張氏做正房太太也是不錯的。”老太太斜睨米敬瀾一眼,拉長了聲音,“張氏有手段,又深諳內宅爭鬥之法,雖身份低賤,但相信以她的本領,倒能把米府管理妥貼,老爺以為何?”
米敬瀾被諷得無言以對,羞愧交加,垂首道:“母親就別再折煞兒子了,都是兒子的錯,鬼迷心竅,一時不慎,誤中那賤人的奸計,讓她做出恃寵生嬌的把戲來,兒子這便把她捆了來狠狠打上一頓,再讓太太處置,以肅家規。”
“不知是誰說過,那張氏能詩會賦,又善解人意,又溫柔可巧,老爺當真捨得發落她?”
米敬瀾被問得面紅耳赤,對張氏更是恨得滴血,不遐思索地道:“都是兒子被那賤人給矇騙了,誤以為她,她是個好的真沒想到,這賤人如此居心叵測,揹著我在太太面前如此器張我,我這便把她捆了來,狠打一頓,以消心頭之恨。”說著便衝了出去。
米敬瀾是偷偷從側門抱廈裡溜出去的,以至於屋裡頭的李氏及一干奴僕都沒能發現,而李氏正躺在床上正被劉媽媽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脯的,好不容易才把李氏給救醒,李氏一醒來,盯了劉媽媽好一會兒,喝道:“張氏那賤人呢?”劉媽媽飛快捂住她的嘴,大聲道:“太太被姨娘張氏氣得暈倒,病情加重,老奴正火速差人去請老爺和太夫,請太太再忍一會兒。太太,您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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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不知是誰叫了起來:“老太太來了,老爺來了。”
劉媽媽趕緊給李氏打眼色,然後撲在李氏身上嚎啕大哭著,“太太,您千萬要保重身子呀,我要是倒下了,這府裡頭可就亂套了呀。還有三姑娘,她年紀那麼小,又沒心機,沒有太太在身邊照拂著,三姑娘怎麼過活呀?太太呀,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老奴如何向老爺第老夫人交差呀?”
米老太太不動聲色,瞟了米敬瀾一眼,米敬瀾又氣又恨,見李氏這般模樣,又覺愧對於她,也覺張氏著實可恨。
老太太走向床前,坐在李氏床前,滿臉憐惜,“可憐的孩子,嫁到我米家,福沒享到幾天,卻受了滿肚子的氣,都是我老婆子的錯。家門不幸,內宅不寧,以至於太太深受其害。”
李氏睜著虛弱的眼,有氣無力地道:“老太太莫要自責,是媳婦無能,連個妾室都管不好,哎喲”她這次是真的叫了起來的,揉著大腿痛得呲牙咧嘴的,把米敬瀾都嚇得一個激靈,以為她真的挺不住了,堂堂當家主母被一個妾室活活死氣了,這傳出去,那還了得!不說岳家會把他生吞活剝,單說外邊的流言也會讓他脫層皮。
想到這裡,米敬瀾確實緊張起來,忙喝斥左右奴僕去請大夫,又問李氏哪兒不舒服。
李氏淚眼汪汪地揉著痛得鑽心的大腿,她是真的流淚水了,因為劉媽媽掐得真的太用力了。
劉媽媽忙說:“太太,您哪兒不舒服的?是不是張姨娘”李氏指著大腿處,痛得說不出話來,劉媽媽忙掀開被子,挽起李氏荷花色筒綢褲,只見李氏左大腿上,赫然出現好幾道掐痕,指甲印明顯。甚至有一道印子還出了點血絲。
老太太驚呼:“太太這是幹嘛呢?”她以為這是李氏自己掐的。
劉媽媽卻撲嗵跪了下來,對米敬瀾哭道:“老爺,奴婢奴才身份,是不該過問主子間的事。可今日,奴婢瞧著太太受盡委屈卻無人知道曉,奴婢心中甚痛,拼了一條老命,也非說不可了。那張姨娘確實可恨,在老爺面前扮柔弱,說盡好話,可在太太面前,卻是兩面三刀,表裡不一,唱唸作打,居心叵測。剛才向太太請安詛咒辱罵太太,還仗著老爺的寵愛不聽太太教誨,抗令不尊,太太也不過是失去理智打她一巴掌,想不到她卻抱著太太的大腿說些低下下四無中生有的話來,可暗地裡,卻使勁的掐太太的腿,老爺您瞧,太太這腿都被掐成什麼樣了?”
米敬瀾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只能聽劉媽媽那張嘴如豆子出籠噼嚅叭啦響個不停,“老爺,那張姨娘的把戲奴婢閉著眼都能想到,表面上受盡太太的委屈,可暗地裡卻故意激怒太太,好讓太太打她罵她,老爺,張姨娘打什麼主意,難道您還猜不出來嗎?”
米老太太喝道:“好個大膽的奴才,居然膽敢說主子的壞話。那張姨娘有千錯萬錯,總歸是老爺心頭尖的人,你這樣公然辱罵老爺的愛妾,可是以下犯下,老爺若真的動起真格來,那可是要打板子的。趁老爺還未生氣,還不閉上你的嘴!”
米老太太這麼一喝,米敬瀾更加無地自容了。他也是看著母親與妾室的爭鬥長大,如何不知這裡面的把戲,但他一直以為張姨娘溫馴乖巧,想不到骨子裡卻
當著李氏和老太太的面,米敬瀾那個氣呀,恨不得把張氏給生吞活剝。
米敬瀾柔聲安慰了李氏,又褒獎了劉媽媽一番,說她是忠心護主的。然後鐵青著臉,直奔張氏的屋子。
這邊,老太太教育如真怎麼對付小妾,而烏蘭閣,李氏也正對如美如晴兩個小不隆咚的丫頭教育著,只是她教的不是怎樣對付小妾,而是如何收拾小妾。
“你們兩個丫頭,也千萬別步上我的後塵。遇上像張氏那該死的賤人,算我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不過,也確實該怪我自己,當初一進門時沒有給她個下馬威,以為大家往日的情份也能和睦相處的。都怪我太以君子之心看待那賤人了。誰知她會那麼有心計。”其實李氏想說的是,她以為給張氏些甜頭她就會感恩戴德,哪想甜頭給了出去,卻是雞飛蛋打,反而坐漲了張氏的威風。以前她不聽劉媽媽的話,進了門沒及時給張氏立下規矩,以為張氏還是以往那個跟在自己身邊低眉順目小心翼翼的討好卑微模樣,而等她想立威的時候,大勢已西去,悔得腸子都青了。
如美年紀小,李氏這番掏心挖肺的話並沒能聽進去多少,反而覺得母親小題大作了,剛才瞧那張氏披頭散髮跪地求饒的模樣,已經很解氣了呀,母親幹嘛還氣成這樣。
如晴兩世為人,知道這是李氏掏心窩子的話,對李氏稍稍降低了些許的不滿。對於李氏切身教誨,很是認真地點頭。
這李氏雖脾氣大,但還不失為一個磊落之人,雖在處理小妾一事上略急躁無用了點,但大至上,還算是比較仁厚的主母。至少,如晴長這麼大,沒受她虐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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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到剛才自己的母親在李氏面前那般低聲下氣卑賤的模樣,如晴仍是無法接受,看著自己的母親那般委屈求全,替自己的母親心痛的同時,卻也無能為力。以後也暗自發誓,堅決不當妾室,囂張會成炮灰,低眉順目又要被人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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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蘭閣的李氏以切身之痛教育如美如晴,而怡情軒的張姨娘,也憑藉自己的強大功力給如善作切身實踐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