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人被這裡的毒蛇咬了,打了血清之後,一般無後遺症。賀思源可能是從來沒接觸過這些東西,毒在他身上被放大倍了。
“觀察吧,等下午再沒好轉就連夜送到城裡去。”
年長的醫生如是說。
他一開始倒不是很看好賀思源。
賀思源呢,看著太年輕了,最主要的是,長得太好了。細皮嫩肉的,一看都沒有吃過苦。
結果呢,事實是這次算他也有看錯眼的時候。
同一批來的醫生中,賀思源的表現反而是最好的。有一些家庭條件不太好的孩子,還沒有他能吃苦。
賀思源吃的東西也不挑,能飽肚就行。吃完了,人就去營帳裡忙活了,一天精力充沛,都不知道累似的。
他話也不多,表情也冷,但做的事情啊,讓人心熱乎著。
醫生給他攏了攏被子,拍拍,說:“小賀啊,快點醒過來吧。沒有你打下手,我這老頭子還不習慣了呢。”
他年紀大了,今年是他的最後一年了。青海不是最後一站。他想著,讓賀思源這一路跟著他吧,用著順手呢。
沒想到臨了了,還能碰到一個這麼合心意的小夥子,難得。
傍晚,賀思源的燒退了,嘴唇燒幹了,脫皮。臉色有點白,眼睛下方有黑眼圈,沒睡好。
但眼神總算清明瞭。
醫生鬆了一口氣。
賀思源這一燒,燒了快三天了,人都不太清醒,時時昏睡。
賀思源摸了摸位置:“我的手機呢?”
“你的手機摔到山下爛了。”
賀思源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哎,你哪去,還沒好利索又想幹嘛?”老醫生喊道。
“我去打個電話。”這裡經常沒有訊號。手機沒了就算了。電話不能不打。
一站起來,頭暈了一陣,眼前一陣發黑。賀思源定了定,最後摸索著走了出去。
雖然已是傍晚,但天仍然顯得高遠,藍天那麼藍,白雲那麼白。走到營裡唯一一臺電話機,賀思源撥了路遙遙的號碼:“遙遙~”
路遙遙立即覺察到不對:“思源,你的聲音怎麼了?”
賀思源清了一下喉嚨,說:“沒什麼,可能是忙了一天,沒顧上喝水。我沒事。遙遙,你最近還好嗎?明天我就要轉去其他地方了。到了地方,我再給你打電話。”
“好。”路遙遙應道。
賀思源見她沒再追究,暗自鬆了一口氣。果然,遙遙的反應是敏銳的。一聲遙遙,就能聽出不對勁來。
“思源,我已經找到工作了,8月初正式上班。然後我也考上研究生了,在q大。就是,我好想你~”
這句話說出來,她的聲音低喃了許多。
賀思源的心抽痛了一下,很想跟她說,我馬上就回去。可是,他真的能馬上回去嗎?不能,所以,不如不說。
“嘻嘻,騙你的呢。我才沒有那麼想你呢。我天天忙得很。你呢,要注意身體,如果回來哪點不好,小心我讓你睡沙發。”
“好了,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倆人絮絮叨叨說著,都捨不得掛電話,賀思源那邊有人在叫,路遙遙忙說:“你忙吧。思源。”
收了電話,路遙遙傻笑了一陣。聽到思源的聲音,知道他沒事,她就放心了。
日子就是倒數著,倒數著畢業的時間。每一年的畢業季,是傷感季,每一年畢業季,也是分手季。
朱雨莎也是今年畢業。她連帶著對朱昊天的意見也不少。
朱昊天上了p大之後,整天的去找路遙遙,反而從來沒來找過她。也有找的時候,就是缺錢了,來問她伸手。她真恨不得掐死這個弟弟呀,吃裡扒外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