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忘了所有的事情。
她跟著女子來到剛剛的湖邊,此時湖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陣陣冷風襲來,颳得鍾離簡臉蛋生疼。
可是這陣風沒讓她清醒起來,反倒讓她更加恍惚。
女子就這樣蹲在湖邊,嗚嗚地哭了起來,傾國傾城的小臉此刻滿是淚痕,讓人心生憐愛。
鍾離簡想上前再看看女子的容顏,於是慢慢踱步到女子面前,也蹲了下來。
女子抬起頭,鍾離簡震驚了,好像,那就是她。她想抹掉女子的眼淚,因為她看著女子的眼淚心裡極其不舒服。
女子卻忽然詭異一笑。
“對,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女子站了起來,從懷裡拿出銀鈴晃動起來。
鍾離簡眼神空洞地看著女子的動作,還保持著剛剛想擦掉女子眼淚的動作,嘴裡跟著唸叨,“我是你,你是我,我是你……”
漸漸的,鍾離簡變成了和女子一樣的裝束,女子和鍾離簡一樣的臉,卻漸漸變成了另一個模樣,她的右手憑空變出一個紅蓋頭,揚手一揮,蓋頭便落下蓋在了鍾離簡的頭上。
“去吧!”
女子得意一笑,蹲下來將鍾離簡推進湖裡。
猶如一朵美麗的紅花綻放,鍾離簡大紅嫁衣的衣襬在水中飄蕩,激起層層浪花。
“簡兒——”
顧景蕭聲嘶力竭地喚著。
他拼命睜開眼睛,望見棕色的房頂,他不顧自身多麼虛弱,匆忙下了床,連鞋和外衣都沒穿,就這樣穿著裡衣赤著腳,頂著一張蒼白的臉推開了殘破的木門。
後邊一個看著顧景蕭衝出去的極其妖嬈的女子怔愣了一下,失手將手中的湯藥打翻。
聽見碗碎的聲音她才恢復清明,連忙大喊:“蕭,你要去哪裡?”
顧景蕭似是什麼都聽不見了,他只覺著腦袋嗡嗡的疼,只顧飛奔著,嘴裡還喃喃自語地喊著“簡兒。”
當他跑到一條不知名的街上時,恍然發現街上張燈結綵十分熱鬧,彷彿有人家在舉辦婚嫁之禮。
果真,遠處漸漸傳來奏樂聲,一頂花轎被抬著愈行愈近。
顧景蕭不受控制地張開雙臂,攔住了轎子。
喜婆一看,這可不得了,皺著眉頭,揮著帕子走到顧景蕭對面。
“這位爺,您這是幹嘛呀?誤了新娘子的吉時,老婆子我要捱罵的。”
喜婆一甩繡帕,不悅道。
若是平常,她定要說句“好狗不擋道”的,可顧及如今是葉家小姐與三王爺結親的日子,她只好換了種斯文的說法。
“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