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請您老幫忙,替我把那孩子送上青雲。”
“是那封信麼?”
“我欠個大人情,得還。”
週一仙兩條長眉微微蹙起,別看他平日大喇喇,實則心細如髮,很快點出了問題。
“你在這城中無親無故的,給你那封信的……是合歡?”
許知秋沒有搖頭,算是承認了。
那封信,確實是合歡寄來的。
內容很簡單,除了那支染血的簪子以外,只有薄薄的一張紙,
上面只寫了時間地點。
這是一張邀約函,不去的後果顯而易見,有人會死。
而那支簪子他認得,是渠孃的。
週一仙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
“嗯啊~嗯啊~”
是小環突然哭了出來,聲音響亮,透過隔壁屋牆傳到這裡。
陸雪琪在隔壁哄著她,可收效甚微,哭聲遲遲不住。
“小子,我知你不是傻子,但還是想問你一句。”週一仙被吵的有些煩悶,皺著眉道:“你是當真沒死過,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麼?”
“以你微末道行,如何抗衡合歡一門?難道明知此去兇險,還要去白白搭上自己一條命麼?”
“呵,說出來您可能不信。”許知秋矜持一笑,搡了搡鼻子,“這種事兒,我早都習慣了。”
“你!”
話已至此,週一仙被噎的也說不出什麼話了。
“罷了。”他緩緩閉目,“命是你自己的,老夫也管不了你,至於你託我的事兒……”
他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如此,多謝了。”
又是深深鞠了一躬,許知秋轉身出門。
週一仙看著他的背影,老臉上不禁流露出幾分惋惜。
然徒之奈何。
許走出門廊,正要下樓,卻見陸雪琪就站在門口,直直的望著他。
那雙漆黑的眸子中,也不知飽含著多少情緒,多少資訊。
但許知秋清楚,這丫頭靈醒的很,有些事也根本瞞不住她。
於是也不打算和她交流,從旁繞過。
然而剛踏出一步,卻被她輕輕拽住了衣角。
陸雪琪低著頭,肩膀繃的僵硬。
這一分別意味著什麼,她很清楚。
許知秋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說什麼話。
輕輕掙脫了她,拔腿就走。
有些事兒,哪怕逃得再遠,都像是被釣著的風箏。
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躲不掉。
那既然這樣,不如敞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