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沒幾個正經食客,
或是嘮閒的,或是飲酒的,或是歇腳的。
老頭被安排在邊角的小桌,轉頭一瞅,
發現緊挨著他的後座,是個與他年齡相仿的老者。
自顧的推杯換盞,已然喝的微醺,
稀奇的是,那桌上竟還放著個被襁褓裹著的嬰兒。
“叫爺爺,叫爺爺……“
那老者用筷子蘸酒水來奶孩子,並出言逗弄著,著實有夠奇葩。
小娃娃咿咿呀呀的也不會說話,舞動著短小的手腳,像在抗議。
他看了眼沒再理會。
不大會兒,面端上來了。
攤主心腸實在,非但沒瞧不起他,反而多給他加了兩勺辣子。
老頭道了聲謝,便抄起筷子,啼哩吐嚕的開始狼吞虎嚥。
奈何面乾得很,他剛吃了兩筷子就噎住了。
攤主見狀趕緊又給他舀了碗麵湯。
原湯順了原食,老頭繼續狼吞虎嚥起來,吃相野蠻。
攤主看的起勁,笑著問:
“老爺子,這是要往哪邊去啊?”
“往北,去岷州。”他頭也不抬。
“岷州?”
攤主聞言一愣,面帶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忽的又莫名的嘆了口氣,搖頭走開了。
這碗麵被他吃的那叫一個快!
七八筷子見了底,
連碗沿兒的辣椒油都被他轉著圈舔了一遍。
最後,再用麵湯把碗一涮,一口氣兒全灌肚兒裡。
“呼……”
至此,
這老頭兒……或者說易容之後的許知秋,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轉眼已經逃命了一個多月,這還是頭一次嚐到熱乎的吃食。
當時他以逆生之炁,引得合歡聖火中的陰陽二炁對沖,致使山洞崩塌。
想不到蒼天垂憫,竟讓他順著地下暗河,被衝到了百里外的一處山澗。
之後他一路晝伏夜出,躲避著合歡弟子的追緝,累累如喪家之犬。
連這一身破爛衣物,都是從道邊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至於堂堂的年輕小夥兒,為何會變成如今這一副老頭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