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石山脈下來,李御騎著黃驃馬,進入上虞縣城,順著熟悉的縣城石板路,返回秦氏鏢局。
時間已然是到了申牌交末,也就是接近下午六點。
鏢局附近一帶的街道,不少商鋪都封了鋪子,只有幾家窗戶裡透出模糊的燭光。
街道上,頗為清靜。
駕,駕!
李御一手抖動韁繩,雙腳輕夾馬腹兩側,催促前行,轉過街角,不多時,抵達了秦氏鏢局。
闊別數日,看到熟悉的鏢局小木門,李御心裡莫名地湧現出一抹熟悉的親切感。翻身下馬,伸手拍了拍黃驃馬以示感謝,然後將小黃照舊拴在空地邊緣的一株大樹下,任憑它低頭啃齧地面的鮮嫩小草。
“喝!”
“再來打過,不信贏不了你。”
接近小木門時,走在石階上的李御,倏然耳朵一豎,腳步微微一頓,卻是聽到了兩個熟悉的聲音,正在對話,語氣聽來,那是誰也不服誰的場景。這兩個聲音,並非別人,正是鏢局裡僅剩的鏢師遊九兄弟和陸有成兄弟。
“看樣子,他們這些天在虎形拳上的進境不小。”李御心底適時地浮現這念頭,上前兩步,立在小木門外,遠遠地看著。
在庭院內,正點著火把。
空曠的地面上,兩道相熟的身影,正在交手比劃拳腳。
雙方你來我往,各有得手,也各有負傷。
“沒想到,這兩個傢伙的虎形拳,還真打出了一點味道。”李御仔細看了一陣子,心底裡有所判斷。
在形意拳上,得益於滕青山的武學宗師意識,李御早已是宗師境界。
分辨起來,沒有絲毫困難。
遊九的腿腳比較利索,可是手頭上的拳法,還比較生硬;而陸有成則剛好相反,雙拳靈活,可腿腳反應、步法應變卻是不如前者。
沒多久,兩人交手完畢,各自在一旁搓揉身上的傷口,彼此還述說著方才得意的招式。
忽然,抬起頭來的陸有成,一眼看到了走近庭院的李御,登時顧不得搓揉臉上的傷口,一瘸一拐地連忙奔跑過來,道:“李兄弟,你可算回來了。”
“喊什麼李兄弟,明明副總鏢頭。”鏢師遊九也是笑容滿滿地,湊上前來。
“打得不錯,進步不小。”李御嘴角浮現一絲微笑,倒不是吹捧,而是跟先前相比,兩人的虎形拳當真進步不少。
陡然地,李御右手一探,抓住鏢師遊九的左腕,略微感應了一下,驚異道:“遊兄弟,你,你練出了內勁?”
內勁一旦練出來,便會存在於經脈之中,透過把握脈搏仔細感應,也是能感應到內勁的存在。
這一絲內勁的存在,雖然微弱,可那種潛伏在經脈之中,隱隱振奮的跳動感,卻是分明而清晰。
“嘿嘿,僥倖罷了。”鏢師遊九害羞地抬手抓了抓臉頰,他笑著道:“說起來,陸兄弟比還我早一天練出內勁。”說著,他朝陸有成擠了擠眼,以示慶賀。
“好,你們都踏入了內煉境,再好不過,我正好有事跟你們說。”李御說著,引領他們前往鏢局的議事大廳。
點上燈籠,泡了茶盞,三人分主從落座。
李御坐於上首,燭光映照間,面色紅潤,隱隱帶有些許威嚴,開口道:“再過一個多月,我們上業縣的武備司就要舉辦鏢行盛會,屆時每家鏢局,都能派出三四名鏢師參賽。我們秦氏鏢局,如今只剩下我們兄弟三人,自然都可參加。”
“只是,這一次鏢行盛會,我們上業縣內,大大小小十幾家鏢局都會派出各自好手,一來是展露鏢局的硬實力,二來是要爭奪出縣的名額。”李御話鋒一轉,接著道:“若是排名能夠進入前五,到時候就能參加府城舉辦的鏢行盛會總賽。一旦得到名次,武備司將會賜下鏢行牌匾,那時候得到名次的鏢局,可真是揚名立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