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茂的茶花樹後方,李御右手按住了劍柄,剛欲拔劍,忽然眉頭一皺,卻是注意到對方並非是察覺到這後窗的動靜。那掠出的灰色身影,出現在前庭。
因為站位的角度被廂房的建築阻擋了一部分,李御側目望去,只能看到燈光下,一道錦衣打扮的女主人和一丫鬟裝扮的侍女,想來便是方才主臥間聽到的那對主僕。
果然,縣尉張嚴的聲音,厲害道:“夫人,你這是幹什麼?”
跟著先前女主人的聲音,尖銳道:“妾身一介女流之輩還能幹什麼,只想來聽聽老爺這段時間是怎麼享受清福的!”
“混賬!”縣尉張嚴怒喝道,跟著一個響亮的巴掌,響徹夜空。
頓時周圍都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
安靜只是持續了片刻,便被低低的啜泣聲打破。
“張嚴,你,你居然敢打我,你不想吃縣衙這口飯了!”女主人哭泣著,聲音尖銳地叫道:“我會告訴我爹爹的。”
似乎也真的是有些忌憚老丈人,縣尉張嚴的聲音,從嚴厲變得委婉,規勸道:“好了,夫人,你回去靜一靜,今晚有貴客臨門,別胡鬧!”
“紫娟,還愣著做甚,快扶夫人回房。”縣尉張嚴連吩咐道。
“是,老爺!”紫娟惶恐應答道。
女主人聲音顫顫地罵道:“拿開你的手,不用你扶,我自己會走。”
說完,女主人跟紫娟,竟然是乖乖地回去了。
李御看到兩個一豐一瘦兩道女子背影,在不遠處的迴廊轉角消失,心底裡反而感到一陣慶幸。
既是慶幸對方發現的並非是自己,也慶幸沒了旁人,想必對方也就不再顧忌接下來的談話。
正房夫人退去,縣尉張嚴再次回到了房間內,先是委婉道歉了幾句,跟著又細談起來。
李御收緩了呼吸,照舊藏身在茶花樹後方,仔細聆聽。
或許是時間臨近深夜的緣故,房間內兩人的對話,簡短了許多,可內容卻是相當駭人。
只聽得另一個男子聲音道:“總鏢頭秦七妹的經脈居然受了重傷,那其餘人除了李御勉強算是一個變數,其他的鏢師,倒是無需顧忌了。”
縣尉張嚴笑著附和道:“以貴幫的實力,只需派出十數名刀手,一夜之間,便可將秦氏鏢局剷平了。”
“派遣刀手,倒是不難,只是衙門這邊?”男子聲音略帶遲疑,可這麼說意思也是很淺顯,便是在試探。
縣尉張嚴笑道:“徐老弟放心,如今捕頭趙資被擄走,時機正好,劉縣令那邊,我自有辦法。”
“哈哈,還是張兄弟有辦法,那徐某就先行謝過了。”徐姓男子言語之間,已然沒有了顧忌。
接著,雙方又相互吹捧了幾句,李御便是聽到徐姓男子告別離去。
房間內,只剩下了縣尉張嚴和他的小妾嬌嬌。
待得徐姓男子的腳步聲遠去後,李御本打算從後窗進入,襲擊殺了縣尉張嚴,畢竟聽到了今晚的交談,他已然被李御判定了是幕後的幫兇。對於敵人,李御可不敢有心慈手軟的大意。
然而,剛要跨步時,他的小妾嬌嬌卻是說道:“老爺,秦氏鏢局不足為懼,只是那林掌櫃飛鴿傳書,說他的人失蹤了,連屍首都是沒有找到。可真是怪事。”
這話李御聽得有些含糊,可心底裡卻是起了一絲好奇之心。
只聽得縣尉張嚴,喝了口酒水,疑惑道:“是很奇怪,他派出的殺手齊平,可是蘊氣境的高手,秦氏鏢局,也就總鏢頭秦七妹能夠對付,可她受傷了,斷然無法執行委託任務,派去的鏢師據說是李御那廝,可李御的功夫,也就一個鍛體中期,沒道理能殺了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