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蘆啊!”
“新鮮的冰糖葫蘆,一串六個銅板。”
“上好的布帛,走過路過,瞧一瞧,看一看啊!”
……
底下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傳來一陣陣淳樸的吆喝聲,那是貨郎們在沿街叫賣貨物、拉攏行客。
客棧上,臨窗而坐的李御,手裡拈著杯清冽的酒水,偶爾小沾一口,視線略過下方的街景,腦海中不由地浮現過往的記憶。
他薄薄的嘴唇,適時地浮現出淡淡的自嘲。
那還是烈日炎炎的16年,時值仲夏,他為了圓夢,不敢讓父母朋友們知道,單槍匹馬,買了張硬座的火車票前往jh市的橫店影視城,只為了過癮一下兒時的演員夢想。他曾經想扮演英俊帥氣的少俠,揹負三尺青鋒,腰懸翡翠玉佩,於鬧市中懲治調戲孃家婦女的惡霸的那種少年俠士。
結果交了錢,一問劇組,少俠沒名額,最多給個路人甲,充當背景的那種。
站一天六十塊,額外一份十元的外賣。
穿上古代的寬大戲服,臉上塗了塊狗皮膏藥,李御尤記得當初鏡頭對準自己時躁動的心情……
時至今日,回頭想想,就三個字:年輕啊!
而如今眼前的街景,跟當初橫店鎮的拍戲街道,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街道上,再也沒有了年輕情侶騎著小電驢在人群中瀟灑穿行的迷人身影。
“客官,您要的三斤牛肉。”
回憶之際,耳邊傳來了店小二的招呼聲,與此同時一盤切得齊整的蒸牛肉,冒著熱腥味,出現在了桌案上。
“小二,給我,不,給小爺再來一壺竹葉青。”
李御衝著店小二的背影,中氣十足地喊道。
還是有些不習慣啊。
想想也是,我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文化人,突然回到了古代封建社會,實在是太難了。
古代社會,有古代社會的活法,所以李御也只能入鄉隨俗。
作為南方人,他從來沒有自稱爺,一般都是說我。
這習慣得改。
既然要走江湖,就要豪爽粗獷一點。
太斯文,不像。
聽到吩咐,店小二披著毛巾,笑著折回,臉上花兒般燦然:“這位爺,小店的竹葉青,有兩種,十年份的,是一兩銀子,二十年份的,是三兩銀子……”
“咚!”
不等店小二把話說完,李御一塊馬鈴薯大的白銀,墩在了桌面上。
“哎呦,這位大爺,小的明白,小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