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這裡地方得到家書,大概是每個戰士最喜歡的事情了。離開朋友們大半個月,趙永齊其實也挺想他們,不過自然是不可能有他的什麼家書。
看著戰士們都各自坐在鋪位上看家書,閒著無聊的趙永齊決定開始做狗仔,笑眯眯的扛著一臺搶來的攝像機到處溜達,這裡問一句,那邊逗一下,倒也樂得不行。
“哈哈,咱家妹子真能幹,這才進學校還不到一個月呢,就申請到獎學金了!”李虎抖著手中的信,笑的特別開心!
“我爹孃說,家裡的老母豬下了一窩小豬仔!”牛金山的心情也很不錯,滿臉都是開心的笑容。
家裡的平安,一點點生活上值得開心的小事,都會讓這些守衛在祖國邊疆的戰士們,開心到極致。想想,家人平安,也正是對他們無悔付出青春最好的回報吧。
正當趙永齊笑眯眯的心情極好時,突然從角落裡傳來一陣“撕啦撕啦”紙張被強行撕裂的聲音。和其他戰士們一樣,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趙永齊回身望去,只見孫浩面前的地上,多了一團廢紙,而他也正抖著手,從口袋裡摸出香菸,啪嗒啪嗒的點著打火機。可卻因為,抖動的手指不靈活,幾次都沒點著。
放下了手中的攝像機,趙永齊走過去從他手裡接過打火機,替他點燃香菸之後,坐在他的身邊,也不去撿紙團,小聲問道:“浩哥,怎麼了?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孫浩低著頭猛抽香菸,卻沒有回答。
營房中的戰士此刻也圍了過來,牛金山蹲下身撿起那團信紙,看了孫浩一眼,見他沒反應,就開啟看了起來。
這裡的兄弟們之間沒什麼秘密,也不需要有什麼秘密,周圍的戰士們很自然的湊過去,這才看了幾眼,幾個脾氣急的戰士就已經把帽子一摔,大罵道:“我草!”
“小齊哥……”牛金山臉色漆黑的將信紙交給了趙永齊,低聲罵道:“幹他孃的!”
疑惑的趙永齊接過信紙掃視,片刻後就無奈的放下,什麼也沒說,只是伸手拍了拍孫浩的肩膀。
信紙是孫浩喜歡的那個姑娘寫來的,大意就是等不了,要嫁人了云云。不管寫的多婉轉,不管怎麼表達,橫豎就這麼個意思,也難怪孫浩會如此憤怒。
說實話,趙永齊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說是憤怒,但也不知道應該為什麼憤怒。說是替孫浩難過,卻也不知該如何去難過。感情的事,有些很純真,可更多的卻參雜著其他總總。
很多人覺得當兵沒前途,白白浪費大號的青春,可誰又想過,沒有這群在白白浪費青春的人,我們早就成了任人欺凌的亡國奴。
然而,漂亮話可以這麼說,可事實上要扭轉整個社會的風氣,並非是那麼容易。離開家鄉時間長了,誰能保證家鄉里的愛人會始終如一?哪怕是成婚了,都有可能鬧離婚,更何況是還沒結婚的物件。
本來想要說幾句話漂亮話安慰的趙永齊,張了幾次嘴,卻始終說不出話來,除了搭在孫浩肩膀上的手掌之外,只能聽到戰士們七嘴八舌的怒罵。
“夠了!”孫浩忽然重重大喝一聲:“小翠也沒錯,誰讓我就是個當兵的呢!家裡的田要人種,老人要人養,咱村子裡本就窮,難不成還要人家就這麼等著?”
孫浩的話,瞬間讓所有人閉嘴,沉默的氣氛就像是無形的壓力,死死的壓著每個人。
“小齊哥,唱個歌吧。”孫浩忽然說道:“別唱開心的,也別是安慰人的,咱不用。就唱個會讓哭的,好好哭一次,就忘記了!”
“嗯。”趙永齊點點頭,轉身拿過了名為許田的戰士所有的那把破吉他,調動琴絃,略顯壓抑的歌聲傳來。
“忘記分開後的第幾天起,喜歡一個人,看下大雨。
沒聯絡,孤單就像連鎖反應,想要快樂,都沒力氣。
雷雨世界像場災難電影,讓現在的我,可憐到底。
對不起,誰也沒有時光機器,已經結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希望你,
是我獨家的記憶,
擺在心底,
不管別人說的多麼難聽。
現在我擁有的事情,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