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是不是去慕容家了。”少年一臉的急切。
納蘭息暴怒地道:“別給我提慕容家!”
納蘭拓默默後退了兩步,想要接過父親脫下的濕漉長袍,卻被他嫌棄地推開,錯身而過。
“爹。”納蘭拓忍不住追了上去。
“定國郡主還生死不明,您怎麼能上門去逼迫老國公前去迷障之澤呢?那個神墓非常危險,讓他們去那就是送死。”
“為父是奉旨!你知道什麼叫奉旨嗎!”心情極度糟糕的納蘭息轉身怒吼道。
“哎呀,老爺您就別氣了。這大公子整天不著家的,哪裡知道您的為難之處。”一個花枝招展的婦人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將納蘭息扶住。
納蘭拓張了張嘴,“旨意也不一定是正確的。爺爺曾經說過,做臣子的,就要敢於提出自己的反對意見,糾正皇上的錯誤。”
“逆子!你這是哪裡來的歪理?你就恨不得你的父親被摘掉烏紗帽是吧!”納蘭息順手拿起腰上長劍,就朝著納蘭拓刺了過去。
納蘭拓下意識伸出手臂一擋。
那把普通的寶劍就如同插在了岩石之上,再也前進不了分毫了。
這一幕,似乎刺激了納蘭息的神經,讓他想起什麼厭惡又恐怖的事情來,有些失態地丟掉長劍,指著大門顫聲開口。
“你就是一個怪物!是會給家族帶來災禍的妖魔!遲早有一天會將我們都帶入深淵之中,你根本不應該被生下來!滾!你給我滾出去!”
少年呆呆地站在原地,連開始下雨了都沒有發現。
淅瀝瀝的雨水將高大的身影澆得濕透,看起來好像一條被主人拋棄的流浪狗。
“哎呦,這麼晚了,咱們已經要關門了,客官,您改天再來吧。”
奇珍閣的夥計朝外趕著打烊前出現的不速之客。
“把你們的主子喊出來見我!”少年神色茫然,走路東倒西歪,隱約還可以嗅見身上隱約的酒氣。
眼看這就是一個醉漢,那夥計開始不耐煩起來。
可少年卻特別執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動了,抱著膝蓋呆呆地看著前方。
奇珍閣的夥計有些無奈,只能去搬救兵。
清脆的聲音從內院飄了出來,“真是稀奇,第一次見到有人敢跑來奇珍閣撒野的。是不是知道小爺我心情不好,特意送上門來讓我發洩的!”
殺氣騰騰的話語,在看見那道孤寂的背影時,一下子頓住。
“納蘭拓?你怎麼在這裡?你這是怎麼了?”
澹臺明月蹦躂到納蘭拓面前。
他只有一隻腳穿著靴子,另外一隻腳胡亂地套著個襪子,衣服也是皺巴巴,看起來似乎很久沒好好打理過自己了,明研的臉龐和納蘭拓一樣有些灰不拉幾。
納蘭拓瞪著通紅的眼睛看向他,“我被趕出家門了。求收留。”
不等澹臺明月回答,他已經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朝著後院走去。
“喂、喂,你走錯了!那是我的房間,客房在另外一邊。”少年在身後狼狽追著。
納蘭拓環視了一圈亂糟糟的房間,一頭栽倒在床上。
“我說你堂堂一個世子,居然也是這麼不愛幹淨。”納蘭拓喃喃道。
澹臺明月氣急敗壞地追到床邊,死命去拖比正常人要沉重許多的身軀。
最後,他卻頹然鬆手,將頭埋進了膝蓋裡面,悶悶道:“清歡姐還不知道在哪裡,我哪裡有心情收拾。”
一句話,似乎勾起了納蘭拓所有的情緒。
少年猛然一躍而起,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紅著眼睛開啟。
“她出事之前還在幫我煉制破靈丹。我不能這麼頹廢讓她失望。”
說著,他猛然倒出一顆丹藥,塞進了嘴裡,有些恨恨地怒吼道:“我會證明給所有人看,我不是廢物,不是災星!我會變強!我會將清歡給找回來的!”
澹臺明月阻攔不及,急怒地道,“你瘋了!梵先生說此藥性烈,讓你一定要在他回來以後再服用!”話音剛落,一股強大的力量從納蘭拓的體內彈出,將他狠狠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