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醉樓裡,歌舞昇平,處處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院中央有個極大的蓄水池,裡側淨是清澈涼水,不少男女衣衫不整在涼水中嬉戲,沐浴,解暑氣。
衣著清涼嫵媚的女子侍奉達官顯貴,勾肩搭背,插科打諢,極具歡樂。
悶熱氣氛中,迎來送往的男人群,有一名身量不足七尺的人極其惹眼。
這人身披斗篷,頭戴斗笠,黑布蒙著臉,在蒸籠似的熱死人的人夏天裡,這位怕是怕自己冷死,故而將自己裹得極嚴實,單單隻剩一雙眼睛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這位爺,天氣熱,快些卸下滿身行頭,可別中了暑暈倒在這兒。”在青樓中打雜的大茶壺上前,對著那位把自己裹得極安全的人說道。
“不,不用了,這樣安全,不!我得了寒症,怕冷。”招財壓著嗓子,以一種滄桑嘶啞到似是被人死死掐住脖子而發出的聲音回覆。
大茶壺聽著這說話聲音怪異,眼前身披斗篷,裹得分外嚴實的人身形瘦瘦的,不高不矮,不似老者,更不像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兒,莫名覺得詭異。
大茶壺細細打量著打扮不尋常的招財,又問道:“爺,你嗓子怎麼了?”
她壓著嗓子,似是快斷氣了,聲音迷之難聽:“這幾天嗓子痛,我要找你們老鴇。”
“爺,錢帶夠了沒,我們管事的媽媽是我們這兒的花魁,貴著呢!她叫蝶娘,你聽過沒,她的豔名可是傳遍全雲都的。”大茶壺說著,向招財伸出手去討錢。
招財慶幸自己最近痛下決心典當了衣哥送的兩塊玉佩和白珍珠,手邊寬裕,自己在將軍府剛領了用於置辦脂粉釵飾的錢,隨意從脂粉錢中拿出一錠銀子給了大茶壺。
“好嘞,爺跟小的來,你跟我們管事的尋歡作樂的錢,你稍後給她。”大茶壺擺出笑臉,悉心收下那筆豐厚的賞錢。
還要另外出錢,一條龍服務有沒有?
招財的心在滴血,餘下的脂粉錢根本不夠自己“流連花叢”。
她跟著大茶壺往二樓去,見到不少卿卿我我的男男女女,不,只有男女。
“到了,”大茶壺領著她站在門外,側耳聽了聽裡頭動靜,“我們管事的正在辦好事,爺你等一等。”
招財越聽裡頭傳來的聲音,越是心驚肉跳,也因這悶熱的天氣汗流浹背,臉上滾燙,猶如火燒。
她雖涉獵甚廣,卻是初次現場傾聽,只缺開啟門。
“爺,你是外地人吧!肯定不知道我們花魁蝶娘,趁這會兒功夫,我給你講講?”大茶壺看著眼前出手闊綽的人,管她奇不奇怪,詭不詭異,好生套近乎就是了。
招財再不想壓著嗓子說話,單純地點了點頭。
大茶壺繪聲繪色講述:“我們管事的生性風流,是數一數二的絕色美人,方圓百里的青樓常客沒有不知道的,紛紛搶著名額上趕著來,只為和蝶娘共享嬌色。小的只管帶你來,至於接不接您這位客,要看她的心意了,蝶娘好俊俏男子,接待的客人需要具備三個條件,一是容貌,二是財富,三是地位。敢問爺,你是何身份?可否除下蒙臉布,讓我替你把把關?錢財嘛,這得看管事的,她自己決定了。”
招財因燥熱的氣候,沒心情去想旖旎之景,壓著嗓音,以鴨子般難聽的聲音道:“沒事,這些我都有,我一會兒跟她談,臉也只能給她一個人看。”
“那小的可就不管你了。”大茶壺搖了搖頭,默嘆這樣怪異的人,即便入了蝶娘屋子,也必定是被趕出來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