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誰?”招財迎上她的目光,長身玉立,身高一米六的她與姜玉嫆相比,對方比她略矮,氣勢上就輸了一頭。
丫鬟懷中的女童掙扎下來,去踩了踩施凝蕊的腳背,又踩招財的腳,在她二人鞋面上狠狠印了印腳底髒泥髒灰。
握草!
招財眼睜睜看著乾淨的鞋背沾上黑腳印,一腳踢開那熊孩子。
“你!哪裡來的下賤胚子?”姜玉嫆罵罵咧咧,抱起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女童,“小囡,被打壞了吧!賤人!竟敢傷我兒。”
自己家孩子不管好,一上來就踩別人腳,不忙著阻止就算了,嘴巴遍地噴糞。
“你個垃圾!”招財指著對方鼻子大聲罵道,“確實是被打壞了,腦子壞了所以才教出這樣沒禮貌的人。”
在沈家五年都沒人敢對自己頤指氣使,就連瀋水兮和瀋水淵都不敢在自己面前大聲說話,姜玉嫆黛眉微微垂下,眼瞼緊張,怒斥:“也不瞧瞧你是什麼身份,下作的小蹄子!”
“你又是何身份?”柔媚的聲音滿含鄙夷。
姜玉嫆習慣性將抱孩子這種下人該做的事交給身側的丫鬟,趾高氣揚:“呵,蘇兒,告訴這兩個下作胚子,我是誰!”
丫鬟蘇兒深知沈家這位表小姐的劣性,並不附和,垂眸平淡道:“她是夫人的侄女,我家小姐和少爺的表姐,縣裡顧家米莊的少夫人。”
招財“哦”了一聲,輕笑道:“這麼多重身份,看你臉大的。”
“臉大?”姜玉嫆亮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青蔥玉指觸控臉龐,比對眼前二人,倏忽反應過來,臉色大變,“蘇兒,叫人來,將這兩個賤人打出府去。”
“這……”蘇兒無奈,懷中蛆蟲般亂動,掐她捶打她的女童攪得她不得安生,打不得罵不得,心裡窩了一團火出不了氣。
心想:若是水兮小姐在該有多好?水兮小姐心善,必定會幫襯著我,夫人也是糊塗,有著現成的乖巧懂事女兒不寵,反助紂為虐,弄如此勞什子的禍害來供著似的養。誰讓人家表小姐會“做人”,對夫人當著一面揹著一套,害水兮小姐跟著受不少苦頭。水淵少爺倒是沒什麼,因他是男子,終日挑燈讀書,與人談論詩詞歌賦,兩耳不聞窗外事。
“你是聾了?”姜玉嫆尖銳的指甲陷入蘇兒手上的肉中。
“我看你才瘋了。”招財看蘇兒隱忍的可憐模樣,出手開啟姜玉嫆巫婆般害人的手。
姜玉嫆摸著發紅的手,輕輕吹了吹,正好看見書童帶著一行丫鬟抬著糕點、茶盞過來,聲音拔高几度呼來喝去:“你們過來,把這兩個下賤的胚子打出去發賣到勾欄裡。”
書童詫異,領著丫鬟上前,意識到府裡這位當著下人面跋扈慣了的表小姐得罪了人:“小的見過兩位夫人,表小姐,這二位是王爺的夫人,老爺讓小心伺候,不得無禮。”
“王爺?夫人,呵!”姜玉嫆聽說過有個袒護小妾被流放碩州的糊塗王爺,如今沒了實權,斷了俸祿,算不得什麼,“不過是隻落湯雞……”
“住口!”瀋水淵路過,不巧聽得這一肚子閒話,勒令呵斥道,“王爺不論身處何地,身份依稀尊貴,豈是你能置喙的。”
他平素極欣賞授王爺其人及滿腹才華,且自己父親暗中一直是忠於授王爺,自己家如今能有的財富地位,皆出自於授王爺,包括她姜玉嫆這外人所享用一切,也是來源於她口中不敬之語所對之人。
姜玉嫆滿心不悅,今日撞邪了鬧些不愉快的事,擺出一副逼人架勢:“水淵,我是你長姐,如何說話的?你對我如此不敬,小心回頭姑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