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道:“其實也可以用小鹿去威脅他,但是……他們兄弟倆現在關系這麼差,他未必會在意小鹿。再說他肯定知道我這麼疼小鹿,絕對不會傷他的。”
“什麼餿主意,你想都別想。”容雪川皺眉道,“我看小鹿那孩子也挺可憐的,就不要再傷害他了。”
薛棠看了他一眼,低聲道:“他可憐,你們家孩子不可憐?”他撓了撓自己的光頭,聲音越來越低,“我這個人吧,就不像你這麼正派,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絕對會不擇手段也要救我想救的人。
容雪川一臉不屑:“你以為我會信你?說得比誰都好聽,真到那時候你必定是最堅守原則的那一個。不然你也不會承諾這麼多年。”
這事不能提,一提容雪川就覺得心口沉甸甸的。
他緩了口氣,正色道:“我們家孩子再可憐,也不能犧牲別人來換他的命。我寧願看著他死,也不願為了他傷及無辜。”
一聲輕咳,兩個人同時回頭。
薛蠻摸了摸自己的頭,一臉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早……早啊……”
“早什麼早……”他身邊,韓澈瞪了他一眼,不悅道,“我都聽到了。”
兩個人慢慢走近,韓澈一臉怨念地看著他爹。
容雪川不自然地和薛蠻說了兩句話,而後見避不開兒子充滿怨怒的小眼神了,才忍不住道:“你聽到最好,也能有個心理準備。”
韓澈沉默不語,仍是滿眼的怨念。
容雪川道:“怪就怪你是我的兒子,而我不可能做那樣的事。”
“你以為我想讓你做那樣的事咯?”韓澈埋怨道,“說得好像我是那種人一樣……”
容雪川道:“你不是最好。”
“就算我是,你也不會為了我去做那種事啊。”韓澈低落道,“但是你就不能哄哄你可憐的兒子嗎?像義父那樣,說會為了救我不擇手段,我就會很感動,很開心。但我就算很開心也肯定會攔著你的,而你又不用真的去殺人放火,還能收獲兒子的感動。這樣不好嗎?”
容雪川:“……”
容雪川:“無聊。”
韓澈心都碎了。
“好了好了,”薛棠見狀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你爹就這樣,他從小就古板,不懂得哄人。他向來是做的多,說的少。你瞧瞧他這臉啊,還白得像紙一樣,就先別跟他計較了。你放心,就算你爹不願意為你殺人放火,義父也願意。”
韓澈點點頭,頓時被治癒了。
他嘆了口氣,對自家爹道:“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收到了楓都來的信,說是陛下從天極山回去後就病倒了,而且日漸嚴重,已經好幾日沒能上朝了,讓你盡快回去代為處理朝政。”
薛棠把信遞給岳父。
容雪川接了信紙快速展開,看了幾行後他眉頭皺起,臉色變得很差。
“怎會這樣?”他低聲喃喃,“禦醫都是一群廢物嗎……”
“他……”薛蠻遲疑道,“他在天極山的時候,被酈寒枝丟進了冰水裡……應該是那時候染了風寒。”
容雪川深吸一口氣,神色有些凝重。
“你去吧。”韓澈輕聲道,“路上小心。”
他知道他的父親肯定是以國事為重,因此就不勸他留下了。
雖然他擔心他的身體,但他也知道,朝中有事,他父親就是爬也要爬回去的。
容雪川聞言看了兒子一眼,對方正低著頭,看不清神色,但聽聲音就知道他很低落。
父子倆關系緩和沒多久,都還沒來得及親近,這就又要分開了。再說他這趟出來是為了想辦法救兒子的命,誰能想到什麼都還沒做,自己又得丟下他回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