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是有一點像,那對父子根本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區別在於,中間差了的二十多歲,和薛棠少了的那一頭黑發。
父子倆換了戰場之後打到了屋頂上,薛棠一邊對兒子出掌,一邊激動地喊著:“兒!”
薛蠻一邊應對父親強勁的掌風,一邊激動地喊著:“爹!”
“兒!”
薛棠掌風掃過兒子面門,竟是絲毫沒有留情。
“爹!”
薛蠻堪堪避過,立刻拉開距離調整自己的呼吸,而後抽刀劈來,正面迎擊父親的攻擊,他並不驚嘆他爹什麼時候學了這麼厲害的掌法,像他爹這種武學奇才,現在就算當著他的面使出十八般武藝他都不會驚訝。
他出手便是傾注了所有的功力,他要給父親看看自己這些年的長進,他要讓父親知道,他傳授的刀法,在他手裡被用得登峰造極。
薛棠雖然確實會十八般武藝,卻在看到兒子拔刀之後也是抽了自己的配刀相迎。
他們父子就該用刀來奮勇拼搏,就該用刀來交流感情,就該用刀來一解這麼多年的牽掛之苦。
兩人都毫無保留,刀刀驚天,刀刀逼命,打著打著把房頂都掀了。
謝璇抱著頭躲避掉下去的瓦片,心痛地大喊:“求你們別拆我房子!!”
屋頂上的人根本聽不到,仍是踩在房樑上打得不可開交。薛蠻被他爹一腳踹了下來,結結實實砸翻了棋盤,他就地一滾,躲開了隨後而至的一刀,又在騰空躍起,橫刀向他爹看去。兩人在屋子裡打了一圈,把能破壞的都破壞了,不一會兒又打到屋頂上去了。
謝璇的臉色變得很差。
“我說月陵教主,”他面若寒霜,語氣冰冷,“你管賠嗎?”
“賠。”月陵手裡還端著茶杯,他本想優雅地喝一口,卻見裡面落了灰塵,只得把杯子放下了。
謝璇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看著月陵道:“教主不是要東山再起嗎?讓人打成這個樣子做什麼?那薛蠻就是個傻子,愣頭愣腦被人拐去了忠義堂,你哄他幾句讓他為你所用不好嗎?”
“嗯?”月陵聞言神情微動。
謝璇道:“他人傻,又能一個可以打十個,教主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若招攬了他,再加上葛添和那個和尚,三大高手助陣,赤月教不愁無法崛起。再說你們本就無冤無仇,你殺他不過是少了一個對手,你招攬了他卻可以讓他幫你鏟除無數的對手。教主是聰明人,應該能算出哪個更劃算。”
“嗯。”月陵頷首,“還是謝老闆會算,可是……”他抬眼看了看被拆了的屋頂和屋頂上兩道翻飛的身影,微微皺起了眉頭。
謝璇見他有些為難的樣子,立刻道:“教主不必煩擾,在下與他認識,願代為招攬。”
當謝璇搭著梯子爬上樓頂時,那父子倆還在打。
謝璇納悶了:“我說你們父子打得這麼起勁做什麼?”
他踩著瓦片搖搖晃晃走向兩人:“你們還真要拼個你死我活啊。”
“你不懂。”父子倆同時停手,薛棠抓了抓兒子的頭發,笑著道,“這是我們爺兒倆交流感情的方式。”
“這是你們全家交流感情的方式吧……”謝璇咧咧嘴。他聽韓澈說,當時他在玄一閣,和薛蠻相認就是驚天動地打了一架。再來,南英會之事時,薛蠻和他師父也結結實實打了一架。前不久,薛棠去楓都和韓澈他爹打了一架。現在這對親父子,十幾年不見,難得重逢竟然不是抱頭痛哭,而是上來就打得天崩地裂根本停不下來。
這一家子人到底怎麼回事?
先不管這些,他將自己的權宜之計告知了他二人,而後領著薛蠻下去和月陵見面,月陵倒也沒有要求他立刻背叛忠義堂加入赤月教,而是先向他打聽了一些忠義堂以及容雪川的事情。薛蠻努力扮演一個愣頭愣腦的人,答了一些能說的,剩下的東扯西拉,不遺餘力刻畫自己大腦有問題的形象。
末了,月陵讓他先繼續留在忠義堂做事,等自己的指示,薛蠻應下之後就離開了。薛棠急著和兒子親近,本來想和他一起離開,但被月陵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