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著逛著就到了酈寒枝門前。
祁睿過去敲門,小童說,門主閉關修煉,請勿打擾。
“我今天就走了。”祁睿道,“你讓他出來透透氣吧。”
小童點點頭,而後關上了門。
祁睿繼續帶著薛蠻四處轉,一邊轉一邊給他講解。
“據說我父王曾經在這裡練劍。”他指著一處滿是積雪的空地,攏了攏披風,接著道,“其實我並沒有隨父王一起來過天極門,我是隨王叔一起來的。王叔曾和父王一起在天極門學武。後來父王回去爭奪皇位時,帶上了他。是王叔拼死相互,幫著父王奪得皇位的,所以我特別敬重他。”
他挪了幾步,又道:“我七歲的時候,父王遭人所害,駕崩了。我從此沒有了父親……後來王叔輔佐我處理朝政,影叔不遠萬裡去殺了父王的仇人,他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他也是我極為敬重的人。”
薛蠻從來沒聽過這個“影叔”是誰,腦子裡正想著,忽見祁睿轉身,將手搭在了自己肩上,對自己道:“薛蠻,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什麼?”
祁睿看著他的眼睛,沉聲道:“幫我殺一個人。”
薛蠻沒有回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祁睿道:“我聽說父王的仇人還有個兒子,我想請你去把他殺了。”
薛蠻內心是拒絕的,卻鬼使神差問了一句:“叫什麼?”
祁睿道:“和你一個姓,他叫薛荻。”
薛蠻:“啥?”
祁睿重複道:“薛荻。荻花的荻。”
他見薛蠻發愣,就蹲下身,用手指在雪地裡一筆一劃寫了那個名字。
薛蠻看著那個名字,還是有些愣神。
他撓了撓頭,心道,豈止是和我一個姓,簡直和我曾經用的名字一模一樣啊,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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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蠻哥以前叫薛荻啊。”
馬車裡,韓澈靠在窗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之前他和我說,你給師父取名叫瓊華,給熾雲的聖女取名叫春櫻。我一聽,都是花,都很優雅。我就奇怪,為什麼你給別人取的名字都這麼柔和,到了自家孩子卻那麼野蠻。”
“哈哈哈!”薛棠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本來給他取名叫小荻,和我自己的名字一樣都屬於花草樹木類的。但是呢,他一直生病。後來他娘就請算命先生給算了一下,先生說這個名字太弱了,得換個霸氣的名字沖一下。於是他娘猛地一拍大腿,說就叫薛蠻吧。這也太粗俗了,我一開始是拒絕的,而且我也不信那些江湖騙子。但沒想到,改了名字以後阿蠻還真的不生病了,我就不得不信了。”
韓澈輕輕笑:“你和我父親,一個取名字愛用花花草草,一個則全是水。”
他說著看了一眼他的父親。後者正抱著胳膊閉目養神,看起來臉色也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父親好像滄桑了不少。
肯定又是為他的病煩惱了。
念及此,韓澈心裡也有些沉重。
不過他又一次挺過來了,值得慶賀。
只是他這次犯病確實沒有徵兆,且距離上一次也才不過半月。之前被月陵治了一番他明明覺得好多了,按理說不該這個時候又發作的。他想也想不明白。
自那一日在山洞裡暈過去,又是兩天過去了。韓澈醒來發現自己在馬車裡,兩個爹守在身邊。見他睜眼了,二人同時鬆了口氣。而後義父拿了水囊和幹糧給他。他親爹在一旁看了他一會兒,之後開始閉目養神。
韓澈精神不太好,又不想再睡了,就和義父聊了起來。
他見父親嘴唇泛白,就伸手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
容雪川一把將他的手拍開了。
“好燙,”韓澈驚道,“你生病了,父親。”
“沒事。”容雪川道,“出發前飲過藥了。”
“噢。”韓澈道,“那我不嘰嘰喳喳了,你好好休息吧。”
“你喳喳吧。”容雪川道,“躺了兩天多了還不讓你多說幾句,你豈不是要憋壞?”
“我喳喳你不頭疼嗎?”韓澈拿起了一旁的摺扇,給父親扇風。
容雪川道:“反正你好幾年前都沒喳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