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蠻心裡十分困惑,這個酈寒枝是知道祁睿身份的,竟然還敢這麼作弄他,要麼就是他握有祁睿的把柄,要麼就是他有天大的膽子。
他忍不住低聲問祁睿:“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嗯……”祁睿看著酈寒枝,當著他的面,小聲對薛蠻道,“上次我來的時候,趁他睡著,摸了他。”
然後他就再一次被酈寒枝丟進水裡去了。
這一次薛蠻沒有撈他。而是直接隨著酈寒枝進了他的小院兒,喝茶去了。
祁睿獨自從水裡爬起來,看著兩人的背影,哆嗦著說完了剩下的三個字。
——“的屁股。”
酈寒枝的院子極雅緻,裡面雪竹搖曳,水聲潺潺。先前的老者跟了進去,酈寒枝吩咐院內的童子幫他打點酒,自己則是帶著薛蠻去進了正廳。
到了室內,在燭光下,薛蠻才看清酈寒枝的長相。
這人實在年輕,比他想到還要年輕,差不多和他同齡的樣子。
薛蠻忍不住道:“酈掌門年紀輕輕就做了掌門,實在厲害。”
“薛公子不也一樣嗎?”酈寒枝輕笑,“我不過是繼承了師門,薛公子卻是開宗立派,應該比我更難得。”
“啊,我那小門派不能和天極門比的。”薛蠻接過了酈寒枝遞來的茶水,對其道謝,又道,“再說,我的神刀門好不容易收了兩個徒弟又沒了……唉……”
“徒弟沒了還可以再收嘛。”酈寒枝道,“我相信想跟著你學刀法的人一定很多很多。”
“不敢收了。”薛蠻無奈道,“我有心理陰影了。”
酈寒枝沒有多問,只是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薛蠻多看了他幾下,愈發覺得此人越看越順眼。比起他的瀟灑粗獷,酈寒枝就像皚皚白雪裡的一朵雪蓮,他面如冠玉,眉目如畫,舉手投足盡顯氣質。
酈寒枝一身白衣,脖子上繫著毛茸茸的披風,長發一半用發冠固定著,一半披在身後,顯得清爽又端莊。泡好茶之後他將披風解了下來,掛在了一邊,而後坐在了薛蠻對面,與他一同品茶。
“你怎麼會和他攪在一起?”酈寒枝看著薛蠻問。
“我加入了忠義堂,結識了他,然後就被使喚了。”薛蠻道,“此次他說先皇忌日要到了,所以想來看看他父王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酈寒枝端起茶杯淺飲一口,對他道,“少跟他一起玩,他那個人,不正經。”
見薛蠻臉色不太好,他又道:“你問韓澈就知道了。”
薛蠻好奇道:“酈門主也與韓澈熟識嗎?”
酈寒枝搖搖頭:“沒有。他體弱多病,畏寒,不上我這兒來玩,我與他只見過兩三次。他人不是不見了嗎?你不去找?”
“我最近任務纏身,”薛蠻道,“我也心急,打算快點回春澤看看。”
“你還沒有接到訊息?”酈寒枝道,“他回帝都了。”
“啊?他回來了?!”薛蠻激動地站了起來,“那我得回去看看他,我先告辭了!”
“哎——”酈寒枝叫住他,“天黑了,找不到路的,你先留下吧。”
薛蠻看看外面,心裡一陣焦慮。外頭飄起來大雪,他也知道現在下山不明智。
酈寒枝見狀勸道:“他和他父親在一起,應該是沒事,你先照顧好祁睿吧,免得他出了事情王爺要找你問罪。”
——“我已經出事了。”
外面傳來祁睿的聲音。
他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來了,穿得毛茸茸的,還在哆嗦。
薛蠻見酈寒枝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就幫他到了一杯熱茶,遞到了他手裡。
祁睿捧著茶杯暖手,盯著酈寒枝道:“我說你至於嗎?去年的時候還記恨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