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蠻不是他的目標。
但薛蠻要阻攔他的目標。
短刀對長槍,吃力不討好。薛蠻還要留神淩浣之四周,免得有人刺傷皇帝,因此面對無所顧忌的謝宴有幾分吃力。中途淩浣之和他換了任務,要他揹著皇帝先走,自己殿後。薛蠻雖然不願意丟下他,但也知道孰輕孰重,因此聽了他的安排,揹著人跑路了。
他一個人不管不顧帶著人跑還是沒問題的。
就算有問題,也得沒問題。
待他在淩浣之的幫助下脫離戰團,就一頭鑽進了黑漆漆的樹林裡,拼了老命往山下跑。
中途祁睿醒了一次,迷迷糊糊問自己是在哪兒。
“不知道,”薛蠻道,“總之是走在生路上。
祁睿又問:“你……是誰?”
薛蠻自報大名。
祁睿喃喃:“好像在哪裡聽過……”
薛蠻累得要死,沒多和他廢話,趕緊把人送到了援軍手裡,而後急匆匆趕回去救淩浣之。
他回去時淩浣之已經躺了。
不過並沒有死,被王爺給救了。
薛蠻沖過去協助對方,翁婿頭一回聯手,薛蠻忽然有了從前和自己父親並肩作戰的感覺,而容雪川去恍惚回到了多年前和師兄一同殺敵的時刻。
二人浴血奮戰,拼殺一夜,次日天亮時,戰鬥結束。
新的太陽重新升起,薛蠻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將淩浣之往背上顛了一下。
容雪川收劍入鞘,大方地贊了一句:“不錯。”
薛蠻忍不住笑,但還是謙虛道:“過獎。”
這場亂局結束後,容雪川負責收拾爛攤子,把祁睿安排在白鶴書院進行休養。他讓庸醫館的人來給祁睿看病,治傷。
但庸時熙十分為難,他不想救仇人,但又不得不救。愁苦之際,苑瓊華背起了藥箱,主動替他分憂。
瞧見來的人是他,容雪川有一絲驚訝,又很快收斂了。
苑瓊華給皇帝治了傷出來,看到容雪川和薛蠻站在池塘邊談笑。
是的。
談笑。
容雪川竟然也會笑。
這件事讓苑瓊華感到很驚訝。
他盯了兩眼薛蠻就注意到了他,於是立刻跑過去,跟著他去了庸醫館。
路上苑瓊華忍不住說了一句:“他竟然會笑。”
“啊?誰?我岳父嗎?”薛蠻笑道,“師父你真的沒資格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