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澈道:“前輩知不知道任東這個人?”
“南英會的軍師。知道,但沒見過。他還嫌棄我們庸醫館中的大夫醫術不好。”庸時熙道,“啟春的事情和他有什麼關系?他來南江的時候,啟春已經故去兩年了。”
韓澈道:“很可能就是他為了給啟春叔叔報仇,而藉助谷風麟的力量滅了紅花派、風馳山莊、五虎門、兩儀劍派和天狼堡。”
“什麼?”庸時熙瞪大了雙眼,“可是我卻從不知道啟春與這個人有聯系。他又憑什麼斷定是這幾個門派害死了啟春呢?你又是如何推斷出他是為了給啟春報仇才殘害那些人的?”
一連竄的問題拋給了韓澈,韓澈為老前輩一一道來。
等他二人談完,時候已經不早了。
兩人推門出去,見天色已經極為陰沉。庸時熙道:“這烏漆墨黑的,你晚上就留下吧。和你師父擠一擠。”
“多謝前輩,不過不必了。”韓澈看向遠處的大樹,那底下站著一個高高大大的人,正撐著傘,提著一盞燈籠在等著他。
韓澈臉上浮現一個溫暖的笑容:“我家裡有人來接,告辭。”
說著他抬腿走向了那人,沒走幾步又跑了起來,而後鑽進了那人傘下。
兩個人一同去向自家師父告別,接著離開了庸醫館。
薛蠻將燈籠掛在了馬車前頭,而後先行上車。韓澈剛進去對方就拿起早就備好的大氅,將他裹了起來。
“冷不冷?”薛蠻摸了摸韓澈冰涼的臉頰。
韓澈搖搖頭,而後埋在他懷裡閉著眼睛聽他的心跳。兩個人牽著手,靠在一起,馬車搖搖晃晃,不一會兒把兩個人都晃得睡著了。
一盞燈火驅散夜的黑,到了地方,馬夫把他倆叫醒。韓澈仍然迷迷糊糊的樣子,薛蠻就揹著他上樓,為其脫去了被雨水打濕的外衣,將他塞進了自己被窩裡。
他摸到韓澈手腳冰涼,擔心他一個人睡不暖,於是也脫了衣裳鑽了被窩,用溫暖懷抱擁著他。
韓澈迷迷糊糊往他懷裡縮了縮,又抬起腿架在了他身上。薛蠻心裡一片柔軟,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
直到把人捂熱了,他又輕手輕腳穿衣起床,離開了臥室,去了另一個房間教宋明昭刀法。
那是他讓謝璇特地騰出來的屋子,專門供自己倆徒弟練功用的。
宋明昭尤為刻苦,每天恨不得從早上練到晚上,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薛蠻起先好聲勸阻他,他口頭答應了,隔天又偷偷摸摸一個人練很久,多來了這麼幾次,薛蠻只得嚴肅批評。
他終於理解他爹當年面對那個瘋狂練功的自己是怎樣一種無奈的心情。
此刻他也經歷著這樣的事情,又是欣慰,又是無奈。
更多的自然還是擔心徒弟的身體。
直到他用“你再這樣不聽話我就不教你了”這句話來威脅,那少年才忙不疊滾回去睡覺。
但他睡也沒睡著,似乎極為擔心會被逐出師門,又連忙去找韓澈,讓他幫自己求情。
韓澈找薛蠻求情的時候,薛蠻簡直哭笑不得。
這麼用功這麼可愛的徒弟他怎麼捨得逐出師門啊。
“師父!”見他來了,宋明昭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
薛蠻照例驗收了上一堂課的成果,而後又教了他新的招式。他每日教的不多,希望徒弟們不至於太過疲憊,又可以先打好基礎。
學完之後,師徒倆在一起閑聊。
宋明昭問:“咱們還收弟子嗎,師父?”
薛蠻道:“暫時不考慮,收了也照顧不來。等你和阿飛學成了再收吧,到時候就是你們倆帶弟子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