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滾。”韓澈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就知道是你搞的鬼。謝璇,我可是警告過你了。”
“世子警告過我什麼?”謝璇把這兒當自己家一樣,直接坐下了,還給自己倒了杯茶。“不過是眾人去向我求助,我愛莫能助,向他們指路你處,對他們說或許世子有辦法,然後他們就來了。”
“我不會上鈎的。”韓澈道,“我來養病的,別的事情我一概不管。你把我逼急了,我帶著師父和薛蠻離開。”
“可是……何處不江湖,你又能躲到哪裡去呢?”謝璇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這裡的事情你不管,那下一處呢?我聽說你那好夫君千方百計回到祈國就是想見識見識真正的江湖是什麼樣子的,難道你想讓他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江湖?眼下的南江江湖表面是大一統,大團結,實際上不過是一些人恃強淩弱,強取豪奪,拉幫結派,結黨營私……毫無道義可言。”
韓澈懨懨道:“盧皓煙已經在著手處理那些事情了。”
謝璇輕笑:“盧皓煙是盧皓煙,你是你。薛蠻是你男人,不是盧皓煙的男人。他懷著一顆赤子之心回來,本想隨你共同闖蕩江湖,一起行俠仗義。但你韓澈,口口聲聲高呼俠義道德,說要做個大俠,卻對這些不平之事置之不理,你猜他會怎樣看你?”
韓澈嘻嘻一笑:“關你什麼事?”
謝璇不惱,只是傾身看著韓澈的眼睛,笑著問:“你還
要讓多少人對你失望?還有你的父親,靖王爺,他一生英勇無畏,不避斧鉞。無論是外敵還是內亂,他永遠都沖在最前,以手中之劍守護國之安危。你身為他的兒子,連個小小的江湖幫派都不敢查。不覺得給他丟臉嗎?”
“不覺得。”韓澈認真道,“我爹本來就沒指望我有什麼出息。”
謝璇撐著下巴道:“我記得你少時說過,你父親鎮守朝堂,而你要替他平定江湖,你們父子齊心,共同守護家國安危。你都不記得了?”
“忘了忘了。”韓澈擺擺手,“你好吵,能不能請你離開?”
“世子趕我,我自然是要走。”謝璇起身,“草民告退。”
這人離開後世界總算是清淨下來了。
韓澈仍舊低下頭編繩子,結果越編越亂,幾根繩子結成了一團。
他試著去解,卻怎麼也解不開,不由得心中煩躁,拿起剪子就是咔嚓一刀。
所以薛蠻回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他媳婦手上拿著剪刀,面前是一堆斷繩,中間還掩著一顆寶石。
看樣子,這堆東西原本似乎是給他編的抹額。而今慘遭碎屍萬段,場面十分血腥。
薛蠻看著,頓時心都涼了。
他知道,肯定是那件事,肯定是那件事惹惱了對方。
這下再也憋不住了,他上去就是撲通一跪,然後抱著韓澈的腿,苦苦哀求道:“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畏手畏腳,不該視而不見,不該那麼猶豫。我錯了!求你不要對我失望,好嗎?”
“什麼?”韓澈一臉茫然,“你起來。你這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要隨便給人跪。”
“好!我記下了。”薛蠻連忙爬起來,拍去了腿上的灰塵,然後拉了張椅子坐在了韓澈身邊。
他拉著韓澈的手,對他道:“昨天下午,我門前來了七八個人,都是受了南英會的迫害去向我求助的。我聽了他們的訴說,心中十分猶豫……我,我雖然不忍見他們受到欺壓,但是眼下我最關心的還是給你治病的事情,而且又得長期住在墨盒臺,實在無法分身去調查那些事情,所以我就,我就拒絕了……我起先懷疑是謝璇故意給我找事,後來,後來他說不是他幹的,是你安排人考驗我……”
“沒有啊,我怎麼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韓澈一臉古怪的表情,恨恨道,“肯定是謝璇故意忽悠你的!”
薛蠻傻了。
韓澈見他呆若木雞,連忙抬手捧著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認認真真道:“蠻哥,你千萬不要聽信謝璇的煽動去做些危險的事情,你好好陪在我身邊就好了,記住了嗎?”
他的反應果然和謝璇猜測的一樣,連說的話都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