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蠻道:“走了走了!”
薛蠻背一個,摟一個,將兩個傷患帶回了織風小院,然後又回來幫師父,一晚上,忙得不可開交。
韓澈以往犯病都是躺上好幾天,這回第二天早上就醒了。
他心中念著前一晚的事,氣得躺不下去,一醒來就恨不得立刻牽了馬沖到庸醫館去將事情問清楚。但還沒來得及出門就見師父回來了。那人風風火火奔他面前,扛起他就往床上扔,然後用薄被將他裹了起來。
“我不跑了。”韓澈眨眨眼,認真道。
苑瓊華幫他把完脈之後將他的手塞回被窩,輕聲道:“還可以。”
代表他這次犯病不像之前那樣嚴重。
韓澈道:“我自己也感覺還不錯。”
他仔細描述了自己從昨夜到現在的狀況,苑瓊華聽得很認真,心中默默記下,打算回頭告訴老館主。
韓澈見師父身上滿是血跡,問他是不是受傷了。苑瓊華搖搖頭,然後去換了身衣裳又回到了他房間。
韓澈又問起桑若潯的傷勢,苑瓊華告訴他,桑若潯腳傷無礙,大清早已經去店裡去了。
“那蠻哥呢?”
“他沒事,剛剛才離開,回墨盒臺去了,晚點來看你。”
“不急。”韓澈道,“我只是有點擔心他。”
他向師父打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師父說就是兩夥人突然打起來了,他也不知道誰是誰。韓澈想著這事估計還是得問桑若潯,於是在家耐心等他。
兩人用過早膳之後桑若潯回來了。韓澈把他叫到床前,讓他把事情給自己捋一遍。
桑若潯道:“你不用管了,盧皓煙他們會去處理。”
“為何我不能管?鬧成這個樣子我不得把事情弄清楚?”
“你病成這樣就不能好好養病嗎?!”
“我就是病成這樣才要趁著有命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啊!”
韓澈垂死病中坐起,吼完這句突然想到,咦,這不是謝璇說的話嗎?
他意識到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這意味著,他上套了。
他這是直沖沖走上了謝璇鋪的路。
糟糕,實在是糟糕。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感到十分頭疼。
一旁的桑若潯被他吼得一愣,呆呆地站在床邊。他喉頭酸澀,好半天才說出一句:“我……我只是不想你犯險。對不起……”
韓澈沉浸在無盡的煩悶中,沒有搭話。
桑若潯小心翼翼地看了他幾眼,囁嚅道:“是我錯了……是我忘了你是怎樣的人,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我一直懂的,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抱歉……你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訴你。發生沖突的,是槐花派和南英會的——”
“別說了。”韓澈抬手製止他,“我不想知道了,我想休息兒,你也去休息吧。”
他說著重新躺下,整個人裹進了被子裡。
桑若潯急了,連忙靠近一步,急切道:“對不起,我不攔你了,你別生氣!我將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
“別別別!你什麼都別說!”韓澈悶聲道,“我只想好好養病!真的!我不想管那些事情,讓盧皓煙去管吧。”
桑若潯心裡亂了,完全不知道他說的正話反話。他欲言又止,眼見著這個人已經縮排了被窩,只得輕輕地拍了拍他,道:“好。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熬藥。”
他幫他把腳那頭的被子掖好,然後輕手輕腳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