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春櫻突然拔了腰間的刀,恨道,“我就去殺了她!”
“不能殺。”薛蠻看著少女含笑道,“要想殺他,得先打過我哦。”
春櫻抬眼盯著他,瞬間想認輸。
她的阿蠻哥哥野外一個打一百個,她是見識過的。她的刀法還是他教的,若真的交手,她在他手上走不過一招。
認清自己毫無勝算後這小姑娘就氣呼呼地跑了,馬上有人喊著她的名字追了過去。
眼下顧不得哄人,薛蠻垂下手,用袖子遮住手串,斂了笑容道:“我那新婚夫人病重,我需要盡快回去照顧他。赫戈布,目前戰況如何?”
赫戈布沉聲道:“情況不容樂觀,短短半月的時間葛蘭木和索躂已經率領大軍翻越了拿藍山,很快要跨過拿藍河了。一旦他們過河,天尊的人馬便再也擋不住他們。到時,大戰一觸即發,熾雲必定是一副生靈塗炭的景象,不然我也不會拜託苑先生快馬加鞭將你找回。”
夜色深重,大風呼號。薛蠻看一眼遠處的帳篷,再回望祈國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面色有些沉鬱。
赫戈布又道:“若是讓葛蘭木和索躂統治了熾雲,他們必定會出兵攻打祈國,到時你那新婚的夫人也免不了受到牽連。”
他拍了拍薛蠻的肩膀:“走吧,天尊還在等你。”
薛蠻沒再遲疑,馬上抬腿。他一步踏入泥濘,腳掌碾壓過淤泥,往那夜色更深處走去。
路過父親墳塋時,薛蠻走過去跟他打了聲招呼,告知他自己娶親了,是王府的世子,名叫韓澈,是個瘋狂離家出走拼了命也要闖蕩江湖的家夥。和自己有點兒像呢。那人是個小矮個兒,長得很好看,人也很有趣。但生著病,還不被家裡寵愛,怪可憐的。
他希望父親在天之靈可以保佑自己那惡病纏身的媳婦早日康複。
風吹過,他父親墳頭的花點了點頭,像是答應了。
薛蠻笑了笑,而後告別父親,跟著赫戈布去見天尊。
熾天宮裡,天尊已換上戰甲,於地圖前蹙眉沉思。在場還有諸位大將,正在低聲討論。浴火的神鳥浮在宮殿的牆壁上觀望著眾人,似乎被焦灼的氛圍感染,一動也不敢動。燭火被外面湧進的風吹得一晃,壁畫上的神鳥們連忙趁機眨了眨眼,很快又恢複成端莊的模樣。
聽到通報聲,天尊轉過身來,微微舒展眉宇,看著來人道:“沒想到還得麻煩你回來助陣啊,赫爾曼。”
“這是我的使命,”薛蠻對其行禮,“任憑天尊差遣。”
“你的使命在一個月前就完成了。”天尊道,“這次是本尊向你求助,算本尊欠你。”
“天尊不必客氣。”薛蠻道,“一個月前完成的,不過是我父親的十八年之約。而保衛故國,是我身為祈國子民一生的使命。”
天尊笑道:“有你這樣的子民,該是國君之幸也。只可惜,你的國君尚不知你”
“無妨,”薛蠻道,“他知不知我,無足輕重。只有天下太平才是頭等大事。”
“然也。”天尊斂了笑容走到沙盤前,看著眼下的山川溝壑道,“太平已被啃噬,聯軍正在攪醒更多人的美夢,今夜恐怕又有很多人難以入眠。諸位,來一起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