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嚴鐸十分爽快地答應了。
他不信這個茍延殘喘的小子掉下去還不死。
若他不死能回去找自己報仇想來也是極為有趣。
於是他拎起韓澈走到懸崖邊,將他懸在外邊兒,好心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寒風獵獵,竹葉颯颯。白霧洶湧如浪,不知懸崖深淺。韓澈被自己黑白相間的長發糊了一臉,他眯著眼睛,吃力道:“陛下說——”
“什麼?”
“你女兒太醜。”
“放肆!”嚴鐸大怒,手上一鬆,還附贈一腳,將嘴賤之人狠狠踹下。
眼看著那單薄的身影沒入霧海不見了,他突然後悔起來。此等不知死活之人,真該捅他幾刀再將他扔下去!
可惜啊可惜,他沒機會了。
三日後,王坪村。
大清早,一群農人挎著籃子拿著鐮刀走在鄉間小道上,看樣子是要去田裡幹活兒。男男女女邊走邊聊著什麼,時不時發出笑聲。只有一個蒙面的農婦孤零零的走在人群外,一直低著頭,似乎與周圍人格格不入。
風起,吹動了她的面紗,暴露出她臉頰上的傷痕。這人心裡一緊,連忙拉拉扯扯,將面紗重新系好。
她這一停步,一扭頭,突然瞧見不遠處靠近山壁的大樹上垂下了紅布條,再往上一看,竟是掛著個人。
婦人微微吃驚,卻並沒有驚叫。
她看了看已經漸漸走遠的村民,獨自走向了那棵大樹。她一步步靠近,眉頭緊緊皺起。
嫁衣,長發,看不清是男是女,辨不出是死是活。
農婦仰起頭,眼睛定定地盯著那人被勾破衣衫的背部,幾道傷痕,一片圖案。
黑色的,是鳥。
眼看著村民要走遠了,農婦忽然大喊:“快來人吶——玄女顯靈——快來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