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面上的笑意頓了頓，倏爾酸楚了起來，“哎……許是母后現在年紀越來越大，希望能日日見到皇兒你吧……哎，老了老了。”
風墨焱趕緊安慰，“母后此言差矣，您正值風華，您可知孩兒在外這麼多年，就從未見過比母后您更美麗端莊的女子！”
少年的話帶著幾分孩子氣的倔強，皇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眼含淚光地注視著風墨焱俊逸青澀的面龐，“母后知道焱兒是好孩子，也知道你男兒志在四方，可母后就只有你這麼個孩兒，當真是不想看著你再受傷了。”
碧春附和，“是啊九殿下，每次您來信說在戰場上受傷，娘娘都心疼得整宿整宿睡不著覺，這些年每日抄經，就是想為遠在北境的您祈福積德。到了冬日，娘娘還會在雪地裡為您跪經，就只為祈禱您能平安歸來。”
“碧春，誰讓你多嘴了。”皇后皺眉喝止。
“娘娘，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啊……”碧春為難地看向風墨焱。
風墨焱心疼地嘆了口氣，“母后，您的用心孩兒明白了，只是不回北境事關重大，孩兒需要思考一些時日。”
他不是個善言語的，在北境多年，他更擅長行軍打仗，而不適合在東陵的朝堂上蹚水。
“好好，母后也不逼你，這段時日你先在東陵好好休息，到處走走看看，也好為將來多做個打算。”皇后的善解人意讓風墨焱鬆了口氣。
離開坤華宮，風墨焱沒有覺得放鬆，心裡反而更煩躁了。
回頭望了眼正殿，還能見到皇后站在門廊下對他微笑，他卻莫名覺得有股陌生感撲面而來。
是因為多年未見嗎？
還是因為母后對自己態度的轉變？
曾經的母后，真正是個性情寡淡的人，無論是對父皇，還是對自己……
無奈地笑了笑，他也真是夠矯情的，母后對他好他還嫌這嫌那。
轉道去了海棠苑，那是他從在宮裡最喜歡的地方。
距離他的秋海閣近，有沁人的花香和美景欣賞，最重要的是，無人打擾。
坐在海棠樹下的石墩子上，正好面對那株垂絲海棠，風墨焱從地上撿起一朵被風吹落的小花苞，捻在指間打著轉。
“沒想到那麼快就見到了。”
……
第二天，蘇婉婉做了個破天荒的決定，回書院上課。
“小姐，皇上準了您一月的假期，怎得那麼早就要回書院？”丹心好奇。
“我在府裡待著會讓某些人心懷芥蒂，發揮不好。”蘇婉婉望了眼翠芳閣的方向，“尹氏最近如何？”
“夫人近日害喜的厲害，人虛弱得緊，又嗜睡，所以不出門。”丹心想了想，又道：“不過聽夫人院子裡的小唐說夫人近日來連寫了三封信送去裡南，催促那位卜卦大師來呢！”
蘇婉婉好笑，淨了手就準備出門。
“小姐，可是要奴婢去把信攔下？”丹心知道夫人請卜卦大師來準是要對付他們，上回的星光大師是老楊頭事先安排好的，這回的卜卦大師卻是老爺夫人的故交，要想調包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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