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一個冷澀的,生硬的,毫無情感的聲音:“在那堆亂石裡的朋友聽著,假如你們是‘灰魔會’的夥計,請你們立即出來,你們的詭計瞞不了大荒原的‘無心會!”
“無心會”三個字,像丟在石地下的鉛球,鏗鏘的撞進了孟的耳膜,他微微一怔,慢慢的道:“這就是無心會的人了?嗯,卻是隻聞其名,難得一見……”
老酒鬼潤潤嘴沙著嗓子道:“他媽的無心會在杳無人跡的的荒山下稱雄道霸還嫌不夠,跑到這裡來罵什麼山門?”
孟尚未及迴音,那冷沉的語聲又寒瑟的響起:“如果亂石堆裡不是‘灰魔會’的朋友,那麼,為了證明你們沒有敵意,請現身出來打個照面,撂幾句話!”
又吐了口唾沫,老酒鬼在石塊的隙縫裡張望著,低聲罵道:“我啃他妹子,這胎毛未脫的小畜生擺起場來卻還像有他媽那麼回事,和真的一樣……”
孟輕輕拍拍藍的面頰,朝老酒鬼打了個招呼:“老哥,你防著點,我出去了。”
老酒鬼連忙點頭:“小心——”
足尖一聳,孟軻輕飄飄的站到了層疊的石堆上,他破碎的衣衫隨風拂舞,襯著他滿臉滿身的血汙傷痕,有如一個孤身沖破了十面埋伏的劫後悍將,又似一個與惡魔拼鬥後太過疲倦的幽靈。
圍立周遭的銀衣人目光甫一觸及,皆不由低哼了一聲,有幾個的左手甚至已摸到了胸前的光桿杖梭上。
孟冷冷的注視著四周圍立的人們,神態在憔悴中,有一股子超然拔俗的做逸之氣。
對方那形容沉淡的青年也似乎一下子為項真的模樣氣度所震懾住了,他愣了一下,又急忙朝前踏進一步,集中注意力硬闆闆的道:“朋友,敢問高姓?”
項真看了他一眼,平靜的道:“孟。”
那年輕人稍為猶豫了一下,又道:“灰魔會的相好們與朋友可有爪葛?”
孟微微一笑,道:“素不相識。”
年輕人側首向坡下的同伴望了望,陽光照著他的箍發金環閃過一抹光芒,留在坡下的那些銀衣人似是業已發覺了上面的情形,一條人影躍離獸背,倏起倏落,快捷無比的飛閃上來。
孟軻目光銳利,一瞥之下,已看出那掠來之人正是那蓄著短髭面如冠玉的中年人物。
頃刻之間,來人已落在那青年之旁,他氣度雍容威武的瞧著孟,又小聲與身側的年輕人說了幾句話,雖後他轉過身來,微微抱拳道:“無心會三少有理了!”
孟一聽之下,不由加了一分敬意兩分小心,他知道“無心會”中組織嚴密,魔法師高手如雲,力量宏大而又團結如網,其尊主,十分崇高與威赫,不是有兩下子的,只怕擔任不了這個位置。
優雅的回了一禮,孟安詳的道:“久聞三少之名,聲威更是名傳遐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