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池之旁,有一塊巨大的,像牆壁一樣的山石橫起,一座小巧的,以天然衫木築成的小屋便依在石壁之側,小屋外,圍以雅緻的欄杆,綠紅色的。
越過石壁,就是那片翠綠色的淩空山崖了,在這裡可以看見山崖邊緣生長了一株紅葉,紅得似火。站在岸上,能遙望遠近層疊的奇峰秀巒,可以伸手觸控飄浮的雲霧,氣韻若仙。
塞納留斯舐舐嘴唇,贊美的道:“好一處瓊樓玉宇,人間天堂。”
孟軻凝視著遠山,靜靜的道:“在這裡,我若能度過一生……當然,我是說,一直住著,在這裡,日夕與山嶽鐘靈相處,人,也就蘊孕著飄逸了,靜溫中能使人領悟許多在紅塵裡想不透的東西,老酒鬼,你說是不?”
塞納留斯嘻嘻一笑,道:“孟公子,俺沒有你那麼多詩情畫意,現在,只覺得肚皮餓得像雷鳴,先弄點什麼東西吃吃才是正經。”
他肩頭上,競彩喘息了一陣,吶吶道:“前輩法師,在下,在下可以下來了吧?”
嗯了一聲,塞納留斯小心的將競彩自肩頭放下,問了一句:“顛了一路,傷處痛得嚴重吧?”
漲紅著臉,牛人卻搖頭笑道:“不,不,還好,還好……”
似笑非笑的,塞納留斯瞅了他一眼,轉過頭要與孟軻說話,但是,孟軻的模樣卻使他把溜到嘴皮子邊緣的話語硬生生吞了回去,只見孟軻正滿臉沉冷,那麼古怪卻又寒瑟的目注著前面那棟小木屋,嘴唇抿得像永遠扯不開似的……
悄悄的,塞納留斯道:“怎麼,老弟,有什麼不對嗎?”
孟軻目光不動,低沉的道:“木屋裡有人。”
塞納留斯大吃一驚,低促的道:“你怎麼知道?”
微微退了一步,孟軻冷冷的道:“屋前石階上的青苔有殘踏之痕,門扉把手也向下垂直了,還有,外面的木欄不該有磨損之跡。”
塞納留斯點點頭,冷森森道:“那麼,抓出這人來丟到絕崖之下。”
略一沉思,孟軻道:“只怕不僅一人。”
嘻嘻笑,塞納留斯行過小池,大步來到木屋之前站住:“裡面有人,就給你家老爺子滾出來,嘿嘿,今天可真算撞正板了,咱們得熱火熱火。”
木門仍然毫無聲息的緊閉著,沒有一點反應,塞納留斯又向前邁進一步,急巴巴地吼:“你他媽是出不出來?別裝孫子……”
孟軻輕輕把抱著的藍鶯鴿放到一塊枯黃的草圃上,兩隻手懶洋洋的垂掛在小腹之前,目光卻毫不稍瞬的注視著木屋。
塞納留斯正冷沉的向木屋凝望著,半晌,他回頭朝孟軻使了個眼色,又拍了拍自己腰際示意,再向孟軻努努嘴。
微微遲疑了一下,孟軻苦笑著點點頭。
隨著他的動作,塞納留斯似是感到極度寬心的笑了笑,大踏步行向木屋,嘴裡叫著:“來了,朋友,你不出來,俺便親自入內請您大駕……”
塞納留斯緩緩踏上石階,猝然閃電般沖向木門,但是,在他剛剛撞到門上的一剎間,那扇一直沒有動靜的松木門卻已倏忽分開,一條拇指粗細,精光閃閃的魔棒,像是一條毒蛇般驀地暴漲了五倍射出,快得似西天的彩電,帶過一溜芒影,筆直戳向他的心窩,準確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