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搖頭,那兩顆淚珠滾落到裹著的綢布上,孟軻為她拭去了,道:“如果疲倦,你就睡一會兒,我一直在你身邊。”
有一抹朦朧的笑意,浮在那雙蒙朧的眸子裡,輕輕的,藍鶯鴿閉上眼,她並非是去尋夢,她是想在那份迷茫安恬裡,輕輕留住這一片溫馨。
正午的天空強光依舊,悄然用了一點小魔法使藍鶯鴿睡得更熟些,孟軻抱著她走了出來,外面,嗜魂牛人已經清醒,正在和塞那留斯談著什麼。
看見孟軻,牛人急忙想站起來,卻被老酒鬼一手按住,道:“喂,你這大個子怎麼這般迂?渾身是傷還由得你活蹦亂跳?孟公子爺來了,你一肚子敬意他看得出來。”
孟軻瞧瞧競彩那掩不住的蒼白與疲憊面孔,道:“你們認識了?”
牛人忙著點頭,暗啞的道:“已承東海守日者老魔法師不棄示下名號……”
塞納留斯一揮手,笑道:“他孃的,都是些書呆……”
孟軻裝做未聞,道:“老酒鬼,咱們換個地方歇歇吧,晚上還有事。”
東海守日者塞納留斯剛站起來,又奇道:“有事?你是鐵鑄的身子,傷帶在身上還有個鳥事?”
孟軻笑笑,道:“今晚,我要將競彩兄的妹妹救回來。”
嗜魂牛人的眼睛一亮,隨即又黯然道:“不……不用這麼急,恩公,你的傷也不輕……”
孟軻眨眨眼,道:“當然,假如來得及,我也並不想這麼著急,只是,我怕那群混蛋憋了滿肚子氣回去,一時想不開而處置了你那位剛剛相認不久的妹妹……”
嗜魂牛人哆嗦了一下,吶吶不能出言,他知道這是有可能的。
東海守日者塞納留斯舐舐嘴唇,道:“現在已經正午,咱們先找個地方安置下來,弄點東西填填五髒廟,老在這裡幹耗著也不是那麼回事。”
孟軻點點頭,目光朝周遭一掃,領先朝外走去,老叫花一斜肩,別看他瘦得不夠一竿子砸的,牛人那麼大個的漢子卻被他輕飄飄的一下子扛了起來,牛人漲紅臉,惶急的道:“不,不用了,大師,在下自己還走得動……”
塞納留斯一聲不響,大步跟著孟軻行去,一出了林子,他與孟軻二人已飛奔起來,兩個人身上全是另馱著一個人,行動起來卻疾如奔馬,快不可言。
孟軻挑著走的是一條婉蜒朝上的山徑,朝東走去。前方可見綿延的崇山峻嶺深入雲表,群山的頂上霧氣縹渺,不知所終。
二人比肩而行,風,呼呼的自耳邊掠過,東海守日者塞納留斯大聲道:“小子,你這是上哪兒去?你身上的傷還挺得住不?”
腳步不停,孟軻也大聲道:“此去二十裡,有一處美妙的所在,咱們到那兒暫時住幾天。我的傷不算輕,可是,敷上你的靈藥已覺得不礙事了……”
老酒鬼呵呵一笑,縱著風奮力奔上道:“那二十裡之外,是個什麼地方?”
孟軻抹了臉上的汗水,神秘的一笑道:“美麗的地方,美得令你不捨離去。”
二人已爬上了一大段高坡,現在,他們沿著另一條崎嶇不平的山路接近一片密密的林子,塞納留斯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嘀咕著:“他孃的半年多沒見著你,見著了就跟俺兜圈子,問也問不出個鳥名堂來,這裡窮山惡嶺,會有個屁的美地方……”
孟軻抿唇一笑,沒有說話進了林子,光線隨即黯了下來,林中的枝丫,將陽光剪碎,似圓圓片片的小精靈投之於地下,閃閃眨眨的。四周寂靜,樹梢子被山風吹得搖晃,嘩嘩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