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名正在閑散取暖的白衣大漢猛然跳了起來,手中提著各種法器,如臨大敵般分向四周散開,十數雙眸子緊張而又迷惑的朝孟軻身上打量不停。
一拱手,孟軻安靜地道:“夜寒風悽,各位,辛苦了。”
十多名白衣大漢有些徵忡的楞了片刻,其中一個高頭大馬的漢子排眾而出,他瞪著孟軻,懷有敵意的道:“你,……是誰?”
唇角一撇,孟軻道:“猜猜看,嗯?”
這生得像個大狗熊似的白衣壯漢一聽之下便知道不是什麼好路數,他進了一步,目光同時朝左右一瞧,這一瞧卻沒有發現什麼異狀,於是,他稍微定下了心,故意暴烈的大叱道:“猜什麼,老子一看便知道你是什麼東西,深宵獨行,身懷法器,非奸即盜,來人哪,給我拿下!”
圍立四周的十來個白衣大漢小心翼翼地朝中間逼近,一邊口中大聲吆喝著,手上的u型魔法馬蹄鐵揮舞得閃閃生輝。
皺皺眉,孟軻道:“各位,你們安靜一點不成麼,我又不是什麼歹人,犯得著這般如臨大敵,慌慌張張的?”
當首的白衣大漢“呸”了一聲,吼道:“少羅嗦,押你進城以後再喊冤吧!”
微微側身,孟軻道:“押我進大野城麼?”
巨眼一瞪,白衣大漢扯緊滿臉的橫肉厲叱道:“就是去枉死城你也得認命……”
他這個“命”字還在舌頭上打著轉兒,雙目中發出的魔法光波“削”的一聲切入了他的胸膛,沒有一滴血跡,沒有絲毫形像,就宛似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孟軻依然好生生地垂著手站在對面……
圍立著的十來個白衣大漢完全沒有發覺他們的頭兒已經遭遇到了致命的打擊,甚至連這位仁兄也有些木僵僵地愕然,他不知道方才胸口突涼,卻空睜著一雙牛眼未曾看出什麼異端,這一剎之間,他好像突然腦子裡變成了一片空白!
一側,另一個兇神惡煞般的白衣漢子湊近了兩步,大聲道:“頭兒,可要將這貨色拿下押走?”
這被稱做“頭兒”的大漢尚未及回答,已全身抽筋似的突然捲曲,大大呻吟了一聲朝後仰倒,胸前,“嘣”地血噴如箭!
周邊的十多名白衣漢子方始大驚失措,在他們尚未弄清這是怎麼回事之前,一溜金蛇似的魔法光波已暴閃如電,像煞一般龐大的火球而爆裂般的流焰,那速度狂厲又快速的流射竄飛,猛刺的波刃劃過空氣,帶起刺耳的“削”“削”銳響,每在射進人們的肌膚之中,這銳響便又挾著一絲兒沉悶的尾韻了。
滿天的血雨濺舞,法器拋散,當第一聲慘號,開始起了殺戮,而這聲慘號尚未消竭,殺戮便已停止,地下,十四具屍體狼籍躺臥,躺臥的位置,一絲不變,就在他們剛才原先站立的地方!
不知在什麼時候,雙目中的赤紅魔焰已經消失,孟軻負著手,閑閑地向道路兩側環注著,黑暗中人影一幌,吊虎眼又現身出來,他滿臉的驚駭與仰敬之色,見了孟軻,這位海家幫三當家拭了把汗,餘悸猶存地道:“孟大哥,我未曾有幸見你親手屠敵,方才卻看了個清楚,天爺,你,是用目光發出的魔電殺人嗎??”
孟軻淡淡一笑,道:“要不是,用的什麼呢?”
吸了口冷氣,吊虎眼喃喃道:“難怪會是這等快法,我剛見金光眩閃,哀號突起,那金晃晃的光影還在眼中未落,那哀號尚回蕩於耳,這場拚鬥竟已完了,十四個夥計一個也沒留下,我甚至連看你拔杖的手卻沒看到,像是,呵……像是……”
了口唾液,吊虎眼畏懼地又道:“像是這十四位仁兄原先便早就死在這裡了,誰也不敢相信在一口氣之前他們都還是些活龍吼跳的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