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軻吃力地站了起來,澀澀的一笑:“也許命該如此吧………。”
紅須老人有些不忍道:“但是,你這一身傷………”
勾勾唇角,孟軻低沉道:“不一定會死,是吧?”
沉默了一陣,紅須老人緩緩道:“你好倔強………。”
半閉著眼,孟軻道:“並非倔強,只是一口氣不容易嚥下罷了。”
紅須老人又搓著手,低聲道:“東島主號稱“千眼邪巫”,名叫宏雙,稟性狠辣,一身魔法能力高不可測,是我金光城第一流的大魔法師,其位至尊,僅在城主與大牧師之下,島東方圓三十餘裡,全在他的排程之內,你到那裡,只怕要吃苦………。”
說到這裡,老人無聲地嘆了口氣,又道:“你我立場迥異,本來這些話老夫不該告訴你,但老夫惜你是個人材,如此折磨,未免糟塌了………。”
驀然睜眼瞧看老人,孟軻深沉地道:“敢問閣下名號?”
紅須老人低緩的道:“長福宮總管事,“紅須仁巫”肖英便是老夫。”
孟軻尊重的唸了一遍,道:“我會記得閣下,現在,我們離開嗎?”
肖英點點頭,親自攙扶孟軻,兩個人慢慢走出大廳,一直往長福宮大門之外行去。
金門外的寬大石階上,早已靜靜肅立著四名青衣青巾,虎背熊腰的彪形壯漢,一見肖英,靠右邊的一個大漢已跨步迎上,恭謹的道:“總管事,小的們在此恭候多時了。”
略一沉吟,肖英道:“嗯,你們用什麼遣送此人?”
為首大漢在他黝黑的臉孔土綻開了一抹微笑,道:“雙頭獅子獸。”
搖搖頭,肖英道:“改篷車吧,不要忘記加上軟墊。”
黑大漢顯然是徵了徵,他低沉的道:“回稟總管事,這人只是一名囚奴………。”
肖英神色一沉,道:“難道我不明白他是一名囚奴,還須要你來指點我?”
黑大漢惶然道:“小人不敢。”
重重一哼,肖英道:“快去備車。”
匆匆行禮後,黑大漢帶著另一名大漢急忙落階奔去,肖英低細的道:“他們是長富宮‘獵人組’的所屬,專司逮捕要犯及押送囚奴之責,“獵人組”由‘狠魔’高傲組長排程,其權位至高,乃直接聽命於城主。”
停了一下,肖英續道:“今天,小友你便由他們負責押送,路上你少頂撞他們,否則吃眼前虧太不劃算。”
孟軻身體搖幌了一下,他苦笑道:“我目前只想好好睡一覺………。”
肖英嘆了一聲,不再說話,沒有多久,一輛雙轡獅子獸蓬車已轆轆駛來階下,肖英又親自扶孟軻上了車,在躺到軟墊上的瞬息,這位陌生初識的老人悄然拍了拍他,低沉道:“小友,你珍重。”
孟軻暗中握了下老人的手,車後的黑油蓬布已“嘩啦”垂掛下來,於是,車輪開始轉動了,咯吱咯吱的車輪聲,卻是那麼一聲聲似尖錐般刺進了心底。
在軟墊上微微晃動著,孟軻的思潮起伏如浪,任是身體上如何痛楚,精神如何疲乏,他卻連閉閉眼都辦不到,他想著:“還有那筆斬殺魔力人龜的血仇未報,海家幫魔法會正在緊要關頭,而自己卻如此沒來由地在重傷後被擄俘到這個隱秘又可怖的地方,真是太豈有此理了,這些人大多像是一群怪獸,一群毫不通曉人性的野獸,而自己又偏偏重創未愈,更加因為血封印而無法飛行,連遭毆辱後,如今走兩步路都感舉步維艱……照這樣下去,恐怕一條性命便將難保,自己死不足惜,淺淺馨蠻蠻那如海的血仇又怎生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