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大眼一眨,點點晶瑩的淚珠已酒落在他的臉頰上,藍衣少女只這一剎,已變得如此柔婉,脆弱,與嬌憨,她輕輕的啜泣著道:“人家好心問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你卻這樣諷辱人家,你你……你最沒有良心了。”
雖然神智有些暈沉,肉體的痛楚劇烈,但孟軻卻已陡然悟通了這是怎麼回事,他怔怔的盯著藍衣少女,那張豔麗的臉蛋彷佛浮漾在一片輕霧之中,迷迷濛濛的,可是,卻越發美得像在夢裡了。
半響……
藍衣少女匆匆站起,她急忙拭去頰上的淚痕,望望又陷入暈迷中的他,然後,她拍拍掌,隨著兩響清脆的擊掌聲,門兒開處,四名眉目秀麗的粉衣婢女已悄然魚貫而入。
藍衣少女悶著聲抽噎了一下,半仰起面龐,又恢複了她平素固有的冷漠與威嚴:“再用這人身上所搜出的藥來治他。”
四名俏女子中,那額頭上有著一顆美人痣的一個,似是較得藍衣少女寵愛,她輕輕一笑,道:“小姐,他方才不是蘇醒過來了嗎?怎麼又會暈過去呢?”
藍衣少女哼了一聲,冷冷的道:“這是他張狂的報應!”
那婢女掩唇笑道:“約模這人又觸犯小姐了?”
藍衣少女神色一沉,凜若嚴霜道:“小娟,你的毛病就是話多!”
這叫做小娟的婢女嚇得趕忙垂下頭去,不敢再說什麼了,四個人熟練而又仔細地為孟軻褪下外衫,取出孟軻身上的玉盒與琉璃瓶等物,開始小心翼翼的替他在身上的傷口上敷抹起來,藍衣少女則一直未曾離開,目光緊緊跟隨著四個人的動作移動。
☆☆☆
一天後。
這艘名叫“藍鷹”的船,是一隻長約三十多米,寬有五米,混身漆作寶藍色的大鐵船,它有三根主桅,六面附帆,另外,船身兩側尚各有許多隻鐵漿伸入水中,這些鐵漿的劃動,並非由人力操縱,而是由藏於艙底的巨大魔法磁鐵來産生動力,透過連杆兒機構帶動齒輪而使鐵漿前後動作那兩道鋼槽,上下移動不息,於是,鐵漿也就永遠不知疲乏地劃動不息了。
這艘船的船首,雕成一個碩大的雙頭獅子獸形狀,塗以紅漆,遠遠看去,有如一隻巨大的雙頭怪獸,船尾則高翹出水面,造型就像鯨魚的尾巴。
現在,陽光照在大船上,閃眨著一片耀眼的光芒,而船平穩快速地移動著,這已是‘萊茜’河的下游,水波如浪,兩岸更是枯林老樹叢叢,看不見幾戶人家。陽光溫暖,景緻卻顯得荒涼。
在拱起的一個形狀如六角的鐵殼船樓上,兩名青衣大漢正眺目四望,壁上掛著幾件油布水靠,一幅星象圖,一幅‘萊茜’河的流域圖。之外,在透明的琉璃窗罩下,並排有著三個金屬轉輪把手和一條喇叭形的管子。
孟軻神色顯得極為憔悴地倚在船樓的眺望窗邊,淡漠地注視著周遭的景緻,後面,較船樓更高一層的艙房裡已忽然傳出兩聲鼓響!
兩名青衣大漠聽得鼓響,迅速將一面小藍旗伸出船樓,急快揮晃,於是,主桅與副帆的帆布“嘩”然落下,船兩側的大鐵獎卻增快了劃動速度!
極快的,整艘船隻突然向左折轉,順著一條不太寬的支流駛去,這條支流,兩岸盡是深深的桔杆兒枯草,大約五百米之外,便是一座懸崖峭壁將水流切阻了一半,若是想要過去,除非有極為精湛的船隻駕駛技巧,否則只怕要撞上山壁了!
望著在山壁腳下激蕩翻湧的流水,孟軻沒有表情的用手揉揉麵頰,兩名青衣大漢中的一個側首笑道“朋友,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