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藍衣少女羞澀地低下頭下,輕輕的,緩緩的,但是,她卻在朝著躺在地上的孟軻移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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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的聲音很輕,但可以聽出來那是細碎的水波流蕩的聲響,四周在做著一絲柔和卻有節奏的幌動,彷佛隔得很幽遠,加雜著似乎有風吹的回響,偶爾傳來一兩聲輪軸似的轉動聲。
微微睜開了眼睛,孟軻只覺得視線所見,有些模糊迷濛,他閉閉眼,再睜開,這一次他可以看清白已容身的環境了,但是,他卻空空洞洞地更覺迷惘,還,這是什麼地方?
一間不大卻十分精緻的小房子,四周全是一片晶瑩潔白得令人陶醉的水晶包,瑩亮的絨壁、房頂、地氈,加上閃閃發著熒光的紗幔,還有,自已躺著的,這張寬大而柔軟的漢白玉矮榻。
兩根以黃金為柄,上綴各色寶石的名貴尖錐形短魔棒,交叉懸於壁上,四扇圖形的小窗開在兩側,一個巨大的十字架鑲嵌在房屋牆壁的中間,另外,一個黑漆發亮的衣櫃嵌在壁內,一張藍色的雲母盒,看上去那麼小巧地置於床邊,粉臺上的銅鏡裡面,也映得一派珠光寶氣的。
小房間裡散發著一股幽幽的香味,這香味似來自一根隨便擱在窗臺邊的小丁香樹盆景,整個房間裡,輕漾著淡淡的柔膩和甜蜜,以及喃哺的撫慰,雖然,那只是意念中會産生的。
腦海裡還是一片空白,孟軻貿然一下怔住了,自已怎麼會到這裡來呢?這又是誰的住處呢?
用力搖搖頭,他突然記起了自己失去知覺以前所發生的一切,而他記起得如此之快,以至反而令他有些失神的再次愕住,是了,白己不是在暈厥前魔法波光挑掉那少女的珍珠耳串嗎?但怎的又會到了這裡呢?那少女驚走了沒有?在仆倒的前一剎,他曾親眼看見那個刁蠻女孩的驚震與錯愕。
盡量使心情平靜下來,孟軻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前胸,手觸處卻是空蕩蕩的,在向跨間摸,迷谷雙杖沒有了!
心中一慌,摸摸自己的臉,還有……臉上的笑臉娃娃面具也被摘下了!
咬著牙,有一種出奇的羞辱感覺湧升胸間,他大睜著眼猛然坐起,但是,卻在坐起的一剎,又像全身骨骼都散架了一樣,那麼軟弱無力地頹倒,四肢虛弱無力,腦中又是一陣暈沉!
孟軻憤怒極了,他用拳頭敲打著白己的前額。
小房間忽然幅度較大的搖擺了一下,又搖擺了一下,孟軻這才發覺了自己此刻所處之處,竟然象是在一艘船上,一艘船的艙室裡!
他長長籲了口氣,姑且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將情緒穩定下來,好一會兒,他又小心翼翼的支撐著坐起。
罷剛坐好,矮床的正對面,已有一扇小門毫無聲息的啟開了,像一抹淡藍色的幽靈,一條婀娜多姿的身影掀開紗幔,那麼輕盈盈地走了進來。
不用再看第二次,只要一眼,孟軻就知道來的那人是誰,嗯,那個被削去耳串珠子的刁橫少女!
她正斜斜靠在床端軟綿綿的藍緞子枕頭上,孟軻冷冷地盯視著那藍衣少女,藍衣少女也仍然是用那麼微露不屑與淡漠的冷硬麵龐,照樣毫不畏縮的還瞪著對面的他。
空氣中一片僵澀,兩人就是如此冷淡的互相盯視著,過了好一會,那藍衣少女倒是先開口了,聲音卻寒冰冰地:“你的樣子不難看,為什麼總戴著那張令人生厭的娃娃面具?”
孟軻雙臂環抱於胸,怒沖沖地道:“這又關你什麼事?”
藍衣少女哼了哼道:“事到如今,你最好放明白點,我們彼此間的地位和三天前已經完全不同了,你還是少撤野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