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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哲咬著嘴唇,沉吟良久,雙手的十指在不停地交叉搓揉,淺淺馨看得真切,她讓兩顆淚珠兒奪眶而出,悽切地道:“叔……這件事,想來你老人家也早已得到訊息,聖埃魔域更已傳開,如不從他,又叫馨兒去就誰?叔啊,孩兒的名節全在於此,假如萬一……叔啊,便讓可憐的馨兒來生再孝敬你老與二老雙親吧……”
銀發紅痣刁哲大叫一聲,抱住蠻蠻,激動地道:“好孩兒,乖寶貝,叔叔答應你了,可別再提那句不吉祥的話,叔叔一定會支援你,為你設法,你父母與叔叔怎能捨得下你啊……”
說到這裡,他又嘆了口氣道:“唉,你這丫頭也太任性了,這件事,怎麼可以由姑娘家自己出口嘛?還有,你爹那裡,也得費一番周折呢,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其實,刁哲之所以一進屋便對孟軻十分和氣,主要的是他認為生米已成了熟飯,總不能為了以前的一場沖突便連那侄女兒也不顧了啊!
這時,只見蠻蠻已破涕為笑,她拭去淚漬,輕輕地道:“叔,不要緊,爹那裡,有娘去說……”
銀發紅痣呵呵大笑起來,拍著蠻蠻的肩頭道:“好丫頭,果然是巧心思,你爹那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你娘!也罷,叔叔亦拼著與你爹鬧上一場,若是他不肯答應的話嘛……”
這爺兒倆在娓娓相談,孟軻則默默地站在一旁,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心中卻歡喜得很,血液流循加速,手心冷汗涔涔,當然,耳朵也伸得快要賽過兔子了。
笑臉黑尊爵浩宇半闔著眼,將那二人的言談聽得一字不漏,他想笑,又不敢笑,心裡喊道:“啊哈,這左丫頭片子,可真是個小妖精,一張小嘴兒甜得膩死人,嗲得叫人全身骨頭發酥,這妮子柔得像水,媚得像花,玲瓏得像七竅靚玉,可笑銀發紅痣刁哲叱吒聖埃三十餘年,名震魔域八方,卻對這丫頭家一點辦法都沒有……”
孟軻剛才在聽見刁哲表態之後,幾乎高興得大叫起來,他好像已看見了那幅美麗而醉人的遠景,那含羞於紅綢蓋頭下的美眸,那閃耀著喜悅的金色大喜字,那喧天的樂鼓聲中,賓客如潮……
多美,多迷人啊:“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現在,孟軻不得不佩服蠻蠻的心思之靈巧,言詞之動人,自然,更使他感動的,尚是這可人兒堅決不移的愛,一個女孩子,能當著他的情侶之前,鼓起勇氣向她的長輩親人如此直白地開口,這,除了以深厚無此的感情為基礎,又有什麼會令她如此不顧一切?
於是——
極快的,這陋室中不調和的空氣已迅速消散,方才的一絲敵意亦化解於無形,蠻蠻心裡甜甜地道:“叔,你老人家一定知道這人是誰了……”
銀發紅痣刁哲呵呵大笑道:“為叔老眼未昏,雙耳未聾,怎能不知?”
淺淺馨俏臉兒在蒼白中浮起一抹奇異而動人的紅霞,嬌美極了,她低柔地追問道:“叔,誰啊?”
刁哲笑得合不攏嘴地道:“此人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他說到這裡,面色一肅,沉穆地道“孟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