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軻淡淡地一笑道:“承蒙魔尊聖母兩位老前輩看重,在下受益不淺。”
大魔飛盤牙齒咬得格格直響,他恨極了,因為他明白,魔尊聖母那超凡入聖的魔法藝業,決不是自己的能耐所可以匹敵的,眼前的年輕人,已盡得魔尊聖母的衣缽,自己想找回今天敗陣的面子,只怕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就文滄海在魔法界的身份與地位來說,遭到了失敗而無法洗雪,在他八十年來的成名路途上,不是顯得太遺憾了麼?
孟軻若無其事地道:“老朋友,算了罷,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何苦這般看不開?勝敗乃兵家常事,看淡一點,如你所說將那嗔字悟透,也就無牽無掛,四大皆空了。”
大魔飛盤呸了一聲,怒道:“姓孟的,你休要冷言相譏,哼哼,假若你與老夫互換其位,他也會看淡一點,就此罷休麼?”
孟軻怪異地笑笑,意味深長地道:“在下不是你,無法體會你現在的心情,就好似你不是在下,無法體會在下的心情一樣。”
他抿抿唇,又道:“這也算因果迴圈吧,閣下原先不明白在下的苦楚,卻硬要充英雄賣老資格橫插一手,又說什麼已無嗔,無欲、無恨的那一大套你自認吃得很透的理論,現在,閣下已嘗到了滋味,以閣下古稀之年,猶無法參透這一關,在下又怎能參得透?老朋友,你活到將近一百歲,仍是如此虛偽矯作,在下真為你嘆息。”
大魔飛盤文滄海老臉漲得通紅,他狂厲地道:“你給我住口!老夫活了這一把年紀,難道還要你來教訓不成?小子,你記住,老大有生之年,必將尋你洗雪今日之辱!”
孟軻面帶遺憾地緩緩搖頭,道:“唔唔,別惱羞成怒,老朋友,晝夜永遠輪轉移換,時光永遠悠悠逝去,在博大的天宇之間,任是過去或未來,卻只有一個真理存在,老朋友,能悟出這個真理的即屬聖賢,卻不論他的年齡是長是幼;在下為你慚愧,你在這聖埃魔域中上,白白虛度了這麼長的一段大好時光,卻竟仍然絲毫也不開竅,朋友,在下告訴你,這個真理呢,就是一切至高無上的完美,其中包括了魔法界中最為提倡的仁慈,要能毫無裂痕地做到至善之境,那麼最少也可算是一個明白人了。”
大魔飛盤文滄海仍然不服地吼道:“信口雌黃,孟小子,像你這樣辣手狠心,也算做到了仁慈的至善至美之境了麼?”
孟軻肯定地頷首,平靜說道:“不錯,在下做到了。”
文滄海正待嘲諷地張口斥責,孟軻已微笑著繼續說道:“在下三度追殺這對狗男女,乃是為伸公理、振綱常,老朋友,你可有異議嗎?”
窒怔了一下,大魔飛盤忿忿地喊道:“好一副靈牙利口,老夫不願與你徒費唇舌,異日再見,你便知道究竟誰是真理,誰識真知了。”
孟軻冷冷一笑,道:“是的,老朋友,在下等著,而且,希望再見之日不會離得太久,因為,在下年紀尚輕,久候無妨,卻只怕老朋友你時光不再了。”
文滄海氣得猛一跺腳,厲吼道:“好小子,你……你這混帳之極的東西……”
孟軻毫不客氣地搖搖頭,嘖了兩聲,微笑道:“你這樣就沒有風度了,老朋友,別忘記閣下乃為魔法界的尊長,一代豪傑,言語分寸之間要拿得住啊。”
一旁的大鼻子老人一拄鐵魔杖,暴吼道:“好個晚輩,今夕你算佔足了便宜,使盡了威風,日後相見,無論你走到天涯海角,老夫我也要找你一雪此恨!”
孟軻冷冷盯了大鼻子老人一眼,道:“敗軍之將,豈敢言勇,大鼻子的牛朋友,報上你的姓名吧。”
大鼻子老人狂怒地道:“老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鼻環客牛五便是。”
孟軻微微點頭,目光向左右一瞥,奇異地一笑,他殘酷而滿足地搓搓手,喃喃自語:“嗯,果然不出所料,這樣也好,讓他們明白,世上還有比死更為殘酷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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