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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隕大巫師戈裡冷冷一笑,回頭瞥了坐在地上的殺人機器凱恩一眼,目光中既有疑雲又有殺氣。
但是——
誰也想不到,孟軻卻忽然在這時笑了起來,笑容開朗而燦爛,是一種充滿了熱情與欣悅的笑!
在場各人正在納悶地望著兀自發笑的孟軻之際,林外那黑瘦的人影,已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口中忽然高聲大叫道:“我靠,這孃的林中簡直變成屠宰場了嘛,橫七豎八躺了這麼一大片,嘖嘖嘖,真是有幹天和,有幹天和……”
這位嘴角上翹,總是怪怪笑樣子黑瘦老者,身穿一件破破爛爛的褐布衣褂,花白白而油光光的半長頭發,囫圇地紮束在腦後,與他那滿身油汙正好相映相襯,而且,敢情還敞胸露懷,顯出瘦骨嶙峋的條條胸骨子!
開膛手傑克冷叱一聲,身形微挪,已如鬼魅般移到來人身前,不待來人再向這邊探視,已沉厲地道:“好朋友,這裡與阿修羅地獄正好差不多,閣下莫非亦想將那一顆胖大頭顱留下添彩嗎?”
黑瘦老者微愕之下,臉上的笑容依然不改,彷彿沒有什麼事情能改變他天生的表情,他大吼一聲,叫道:“相好的,你這話可真透著實在,大爺滿腦袋的愁苦,正覺得難以負荷,來來,相好的便煩你取下,留著當你家的祖宗牌位供著吧。”
開膛手傑克平素不茍言笑,此刻吃來人一陣言語譏刺,不由面色倏寒,雙目中煞氣頓現。
那黑瘦老者摸摸下頷,向傑克背後略一張望,細眼半眯,皮肉不動的道:“相好的,別吹鬍子瞪眼睛,大爺我聖埃千城已踏遍,見過的牛鬼蛇神多了去了,這等陣仗唬大爺我不著,倒是閣下莫先氣壞了身子……”
開膛手傑克冷森森地道:“是這樣麼?在下此刻便想試試朋友你的道行!”
黑瘦笑臉老者腳步一叉,雙掌交胸,大大咧咧一站之間,大有來者不拒的意思,他咯咯笑著道:“請了,俺借老弟的手到天堂走一趟,成全大爺我生平夙原!’”隨著這句話,氣氛在無形中又充斥著殺伐的血腥味,開膛手傑克向後一退,返身肅然道:“聽盟主令。”
孟軻一直笑吟吟的注視著情況的演變。此刻他朗朗一笑,平靜地道:“浩宇大哥,多日不見,怎的遇著在下卻如此冷漠起來?連招呼也不打一個?”
開膛手傑克一聽,愕然轉頭,不知自己盟主在向誰說話,那黑瘦的老者卻已忽然像被誰踢了一腳似的跳將起來,口中大叫著奔向孟軻。
於是,在場中各人尚未弄清是怎麼回事之前,二人己緊緊擁抱在一起。
那黑瘦老者既似哭,又似笑的叫著:“俺說小夥計啊,俺尋得你好苦哇,你小子跑到什麼地方去了?奶奶的俺真是舍不下你啊……”
敢情這黑瘦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那睽違已久的魔界巨梟——笑臉黑尊爵浩宇!
孟軻輕拍他單薄的肩膀。微笑道:“老兄,你那天在飯店中和人打架,怎的一去便不回了?害得在下好找。”
笑臉黑尊爵浩宇松開雙手,細細端詳了孟軻一陣,口中嘖嘖贊道:“你真不該穿的打魚的衣裳,如今看,果然一代俊彥,氣度不凡,啊啊,俺的這奴老眼尚未昏花……小夥計,你說咱倆失散那天的事情麼?媽的,不提還罷,一提俺就是一肚子氣。”
孟軻笑笑,又道:“那些招惹你的人是哪一路的?聞說還吃你用氣爆劈翻了一個!”
笑臉黑尊爵傲然道:“那兩個渾小子乃是‘狂野之獸’戴夫巴蒂斯塔手下的兩員大將,俺早年為了一樁沒本兒的生意,與戴夫巴蒂斯塔鬧得烏煙瘴氣,反目成仇,那天在飯店中遇著了這兩個小子,媽的,俺不去惹他們已是夠仁慈了,哪知這兩個不開眼的貨色,在酒樓上卻滿嘴不幹不淨地對俺罵罵咧咧起來,俺忍不住使了一點小魔法回敬,誰知這兩個家夥卻當堂翻臉施展魔法殺手,後來嘛,呵呵,他們的代價便是一死一傷……”
孟軻又道:“那麼,事後你怎麼不快些回來呢?害得在下擔了好多心。”
笑臉黑尊爵浩宇哼了一聲,道:“俺不是追那小子去了麼?唉!卻不想冤家路窄,狂野之獸戴夫巴蒂斯塔這狗娘養的便候在鎮外,於是這一場把戲可就好瞧了,直打了五漏沙的時間,還沒有分出勝販,後來,俺一看場面不對,只好忍住一肚子火氣,回頭來找兄弟你。”
孟軻忽然低聲一笑,道:“老哥,你難道打那戴夫巴蒂斯塔不過?”
笑臉黑尊爵老臉一熱,有些尷尬地點點頭,道:“奶奶的熊,那老小子一身魔法功力真夠了得,不過,他們以二打一,打不過走人,也不算丟臉,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孟軻沉聲道:“罷了,老兄,在下定會為你找回這面子,現在,我們先將眼前的事料理一番再說。”
於是,孟軻為笑臉黑尊爵做了一次簡明的介紹,周遭這一群名蜚大魔域的好手,都折服在浩宇的盛名之下。
笑臉黑尊爵雙手互搓,大笑道:“今天真是幸會,呵呵,尤其是星隕大巫師戈兄,俺更是神交已久,卻料不到能在此地見面……”
戈裡抱拳一笑,道:“不敢,笑臉黑尊爵威震八方,名揚聖埃,戈某更是欽仰不已。”
二人正在客套,孟軻已若有所覺,他低聲問道:“老兄,可有別人隨你同路來此?”
笑臉黑尊爵浩宇驀然一驚,回首四顧,急道:“可不是,只不過那些朋友們卻並非同道,乃是想借著人多勢大,給俺老黑吃一頓生活罷了,俺比他們早走一刻,本想找個清靜地方大家比劃比劃,目前正好在此處來個雞飛狗跳牆!”
孟軻有些迷惑地道:“這又是哪一路的朋友?莫非他們也與老兄你結有仇怨不成?”
浩宇恨恨地道:“真他奶奶的莫明其妙,俺也不知在何時何地得罪了‘大魔二君’這兩個老絕物,魔域黑山的朋友們忽然於日前尋到俺老黑,一句話不說便展開了魔鬥,奶奶的熊,這些小子們一上來便是群毆,俺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狼多,只好邊走邊打,一直捉迷藏般地來到了這大廢墟附近,這些家夥卻仍然緊追不捨,好像俺老黑搶了他們黑山的媳婦一樣……”
浩宇此言一出,孟軻心頭微微一跳,‘淺淺馨蠻蠻’的倩影,浮現在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