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轟鳴聲過後,厚重的金屬艙門緩緩開啟,貝克邁著有些急促的步伐走了進去,但在距離玻璃窗四十米時,停了下來。
“爸爸!”
裝置裡的小女孩終於看清了貝克的臉,雖然滿是黃沙,但對她來說,那是最親切的親人。
“凱西。”
看著凱西那蒼白的臉,貝克眼裡滿是愧疚。
十幾歲的孩子,本應該在學校裡讀書,在操場上沐浴陽光,但自己的女兒卻只能在這個冰冷的機器裡。
“爸爸,昨天我把海綿寶寶看完了,裡面的黃色海綿可有趣啦!而且……”
凱西嘴上說個不停,好像要把這段時間分開沒說的話全都說完,肆意地分享自己的快樂。
而貝克僅僅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聽著女兒說話。
“爸爸,你說大海里還有大海嗎?”凱西問道:“我看海綿寶寶的時候,明明他們都已經在海底了,卻還是有沙灘和大海,真的是這樣嗎?”
貝克沉默了一會,在進入這個裝置之前,凱西一直都因為石化而陷入昏迷,根本就看不到大海,她的世界一直侷限在這個空間,對外界的瞭解只能透過篩選播放的動畫片。
“大海里沒有沙灘的哦,那是動畫片。”
“啊?那大海是怎麼樣的啊?”
“爸爸以後帶你去看。”
“沒事的爸爸,你說給我聽,我自己想就好了。”
貝克那跳動的心彷彿靜止了一瞬間,隨即便是一陣心疼。
正當他要說些什麼時,耳邊傳來了金並的聲音:“時間到了。”
他點了點頭,最後看了凱西一眼,原本想要說的話,說出口時,卻成了:“等我回來。”
隨著艙門的漸漸關閉,貼在玻璃窗前的凱西扁了扁嘴,但還是忍住了眼淚,她用袖口擦了擦玻璃上的霧氣,又坐回了自己的小沙發,重新開啟了電視機。
“貝克,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你就得坐直升機去鈕閱市,然後把蜘蛛俠給我幹掉。”
貝克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深夜。
通往凱西所在裝置的走廊上,突然浮現出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顆粒,正緩慢卻又堅定地朝著裝置內部滲透了進去。
“凱西。”
一聲細微的聲音,將凱西從睡夢中驚醒,那是她爸爸的聲音。
他睜開了雙眼,卻沒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正想起身時,卻被貝克的聲音阻止了:“孩子,好好躺著。”
“爸爸?”
“嗯,孩子,你想要出去嗎?”
凱西瞪大了眼睛,眼裡滿是期待,但卻垂下了眼簾,說道:“不想。”
“為什麼?這樣你就不用待在這麼小的地方了。”
“但這會讓我以後都見不到爸爸。”
房間裡頓時一陣沉默,就在凱西覺得貝克離開了的時候,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如果出去能治好你呢?”
“那我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