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折斷,不如說是被什麼東西斬斷的,還剩半截的槍身上還沾染著點點血汙,只是自己剛剛一腳,似乎又使得它發生了嚴重的變形。
“自己隨便一下真能踢彎一把武器麼?”
不知是質疑武器的質量,還是在質疑自己的能力,林初小聲地嘟囔著。“還有,這嘈雜的聲音到底是什麼?”
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在在意了,這種彷彿是隔牆聽著對面的人家放電視劇一樣的感覺,似乎離自己很遠。
“去看看吧。”
下定決心的他向著前方走去,那股聲音似乎就是從前方傳來的,又似乎是來自於四面八方。他並不能肯定自己的方向是否正確,只是遵循自己的直覺在前進而已。
良久,那股聲音越來越清楚了,他也可以越發地肯定——是一群人在搏殺的聲音。
再結合自己一路走來所看到的遍地屍骸殘戟,他可以百分之百確定,自己正處在一片戰場當中了!
終於,在越過了前方的一處小高坡後,他看到了令他震撼的一幕——
漫天的箭矢與火石幾欲遮蔽天空,而在其下,正是兩陣對立的生物互相沖殺著,之所以說是生物,因為其中不光有人類,還有精靈、猛獸、半化人形的牛頭人、半人馬等等,甚至還有僅存在於傳說中的巨龍!
刀劍相互碰撞,爆炸聲、慘叫聲、肉體被貫穿撕裂的聲音夾雜在震天的喊殺聲中,幾乎要將他的耳膜沖破!時不時會有一兩發魔力流彈打到離林初不遠處的地面上,將地面炸得坑坑窪窪,而他卻對隨時可能波及自身的攻擊毫無反應。林初被這幅慘烈的景象驚呆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也只是僵硬地趴在土坡之上。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定下神來,奇怪的是,明明是如此慘烈的戰鬥,明明有這股幾欲摧毀他聽覺的劇響,他卻感覺不到一絲危險的氣息,最為確切的證據,莫過於他從那飛濺四射的魔力彈中,感覺不到任何魔力屬性。
這無疑說明瞭眼前的一切,都是虛無的幻象!
然而這幻象卻無比地接近真實,他於這無名的戰場之間,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體驗。
忽然,浴血的搏殺似乎是有漸漸停止的趨勢,原本糾纏在一起讓林初分不清彼此的生物們開始緩緩後撤。在他們完全分開之後,雙方的陣線中,又出現了兩個人。
一方身著白袍,頭戴金冠,須發皆白,表情莊重肅穆。在他的身後,則漂浮著一把通體金黃的權杖,而且那是不同於普通黃金沾染俗氣的金色,顯出一種高貴不可冒犯的威嚴感。只是遠遠的看著,林初竟然有種被淨化了全身汙穢般的感覺,說不出的輕松暢快。
與這邊的神聖高潔不同,另一邊的景象就實在是難以讓人生出好感:其包裹於一層陰鬱的黑氣中,只是粗略能看出一個人形。但林初也只能注意到這麼多,因為就在他看向那團黑氣的下一秒,一股暴虐包雜著憎惡的情緒就開始沖擊他的心房。
受這股負面情緒的影響,林初只覺自己心志動蕩,腦子似乎要炸開一般,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暴躁,只想要將四周的一切,統統毀滅。好在他殘存的一絲理智死死的壓住了他,在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後,這種沖動才得到了緩解。
這兩人,竟已強大如斯!只是看上一眼,就能帶給人截然不同的感受,就像是對立的光明與黑暗般,在他們面前,林初深切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如同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傾覆。
二者的對峙並沒有持續多久,戰爭又開始了,不過,這次雙方動的只有他們兩個,其他生靈都只是坐壁上觀,或者說,他們好像已經在二者的威壓之下,失去了戰鬥的能力。
交錯碰撞,時不時還有魔力相沖産生的爆炸,兩人的速度快到林初幾乎無法看清他們的動作,在那短短的幾息之間,二人已然交手了近百回合!
雖然看不真切,雖然明知沒有意義,雖然明知眼前這兩人,都是目前的自己只能仰視的存在,但林初還是不願離去,一是現在走也不知道去哪,二則是因為這種曠世大戰,普通人說不定一輩子無法企及,又怎能不讓他流連?
終於,兩人像是打累了,各自退出一段距離,開始積蓄起能量,看他們的樣子,是要一招定勝負!
而這一次,二者傾盡全力的一擊似乎不再是幻象,在那炫目的光華如同核彈般炸開時,林初只感到一陣強大到他完全無法抵抗的魔力流擴散開來,將戰場四周迅速淹沒。
他甚至來不及起身逃走,就已經被光的洪流所淹沒。
他如同被蒸發般地消失了,與他的身形一起不見的,還有他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