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裡的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真的輕松嗎?並不。甚至當母親說他們要回紐西蘭的時候,她心底竟然湧出一股叫做捨不得的情緒。
這種情緒是可怕的,她害怕在母親的面前潰不成軍。
陳硯出現在她面前,霽藍感覺到意外:“似乎每次都是你撿到我的。”
陳硯把大衣披在她身上:“走吧。”
坐在車裡平靜了許多,霽藍不禁問:“你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
陳硯輕笑一下:“猜的。”
霽藍從來都是個簡單的人,就算她嘴裡口口聲聲的說著不在乎,不介意,可是她的表情已經說明瞭一切。
他開的飛快,卻不是往高速公路的方向。霽藍問:“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到了就知道了。”
原來陳硯還學會了賣關子。
陳硯開車帶她來到一個廢棄的籃球場,周圍在擴建中。霽藍覺得眼熟,卻想不起來這是哪裡。
“這是小時候我打籃球的地方。再往前就是小學了。”
霽藍猛地想起來,這裡似乎真的離小學很近。
“以前這裡還有個鞦韆,你喜歡在這上面玩。那時候你還年紀尚小,想不起來也是正常的。”
霽藍確實想不起來了。
“不過,你今天和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麼?”
“你還記得你家之前的那個鞦韆嗎?”陳硯問。
“你是說之前的房子?”
“嗯。”
“記得啊,怎麼了?”
“那你還記得鞦韆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嗎?”
霽藍仔細回憶,從她有記憶開始,鞦韆就在了。但是具體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她並不記得。她以為鞦韆是她未出生的時候就存在了。
“那是霽叔知道你愛玩鞦韆,給你做的。”
“我……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是正常的,但是我想說,很多時候他們並不是不愛你。”
“所以你是來做說客的?”
陳硯習慣性地皺眉:“你這個樣子,不好。”
霽藍問他:“陳硯,你什麼時候能看見我的時候不再皺眉呢?似乎我從來都沒有讓你覺得做的對過。”
兩個人這樣的情況似乎很久了,對話都很難再繼續進行下去。不知道是陳硯說的事情太深刻,還是霽藍思維太過於跳躍,還是……霽藍壓根就不想讓陳硯再繼續說下去。
陳硯看著霽藍,一直在沉默。
霽藍見陳硯不再說話,她就在籃球場附近轉悠。這裡對她是陌生的,小時候的記憶已經想不起來了。但是她仍然還在仔細搜尋,希望能夠想起什麼。
其實到最後結果仍然是渺茫的。陳硯說,他們並不是不愛她。或許吧,霽藍沉悶地想著。
父母的愛分為很多種,有的父母會時刻在別人的面前誇耀自己的孩子,有的父母會在別人面前保持沉默,有的父母批評的多一些,有的父母袒護多一些。只是這些霽藍都能夠理解,卻不能原諒自己的父母,始終不能。
有人給陳硯打電話,一開始陳硯還在淡然應對,之後表情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