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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待得天明,顧清眠站在床前,低頭看子琀的睡顏。他伸手,粉末簌簌落下,繞著床榻。一圈,兩圈。
那是溫神養魂,聚福收靈的如意花花粉。冥玉喜鬼愛煞,卻最怕這等福澤綿延之物。觸之則渾身乏力,煞氣封存。昨夜他貼在四周的符籙,卻有立結界之能,卻也掩蓋住了結界外的花汁。
“前輩,好好睡一覺。睡醒了——”顧清眠想了想,也沒想出睡醒子琀會如何,他便不再說話,只是低笑,俯身吻了吻玉妖的額。
他轉身,走到桌前,深吸口氣,將蝶結拿起,系在發上。
繼而推門。
顧三倚在門外吃棗糕,見他出來,慢條斯理將最後幾口吃完,舔了舔手指。雲長離站在一旁,問:“今日就走?”
顧清眠頷首,笑道:“有勞了。”
今日不走,他怕就不想走了。
顧三笑,繼續倚在門口。顧清眠道:“我藥下得不重,他睡不了多久。”
顧三:“成。”
顧三看雲長離一眼,雲長離展開摺扇,扇風過處,流雲騰繞,將二人托起。
所過之處,如入虛妄之境,同天地一體。四周莽莽行雲,浩浩長空,走馬觀花般竄過。雲長離行速極快,不出片刻,以至一處山前。他停住:“到了。”
顧清眠笑道:“多謝尊者。”
雲長離一言不發,正欲將他放下。顧清眠卻從袖中摸出一個玉盒,開啟盒子,裡面是靈力濃鬱的靈泉,泉水裡封著一張破布。顧清眠慎重將破布取出,遞過去。
雲長離抬眼。
顧清眠笑道:“顧三的傷,我猜尊者也知道。”那面布上記著工整的紋路,彷彿是別族的文字,雲長離認不得。他開口:“這是?”
“女媧石的丹方。”
雲長離猛地抬頭,他低聲道:“女媧石——不是已經失傳了麼?”
“是啊。”顧清眠笑道,“所以這是殘頁。”
女媧石,傳言是當年巫、妖、魂三族永夜之爭,魂族流出的無上丹藥,取自女媧補天之意。補逆行之劫,修天道之印。顧三當年違反天道,強行用秘法提升大乘,以至天道記他一筆,要用日後輪回,一世一世地償。但若是有了女媧石,便可以將這一筆抹去。
可是群妖盛世前,魂族已然傾覆,女媧石也隨之失傳,眾人只聞其名,卻再未見過。
“顧家保留了許多上古丹藥的殘頁,這也是我偶然翻到的,便將它臨摹下來,加以研究。”顧清眠指著殘頁上的字,“我翻過藏書閣所有魂族的書,也仔細學了他們語言。將大致意思寫在了布後頭。只可惜魂族滅族太久,文字複雜,用法晦澀,女媧石又為魂族丹術之巔,所以其中很多我也是模稜兩可,沒個千把年,恐怕複原不了。”
太難了。
實在太難了。
一個門派的底蘊,一代代丹修的積累,一介奇才的靈光一現……無論丹方出自哪裡,但凡是空前絕後之輩,都是旁人難以複制的。
百川散難,女媧石更難。
“我所能告訴你的,也不過裡頭有海蘭花。海蘭花為‘天道花’,自含大道。但想要強扭天道,抹去痕跡,還需往長生谷求‘忘梔子’。這二者是主藥,尊者屆時再尋個信得過的丹修,照我所補將邊角修上一二,女媧石煉不出,卻也能做出件替代品,暫且緩他一緩。”
顧清眠說罷,將布又仔細放回玉盒,雙手托起,鄭重遞去。雲長離接下:“多謝道長,請道長受我一拜。”
“尊者不必客氣。”顧清眠笑道,“貧道只是不忍心,叫它這樣埋沒。”
言罷,他往嘴裡放入一丸易容丹,轉身跳下。幸而雲長離眼疾手快,一道流雲飛過,接住他向下。待得顧清眠雙腳落地,忽而鈴聲大作。
雲長離傳音道:“告辭。”
顧清眠笑,他伸手,一道靈力攻向前方。山巒變幻不休,卻將靈力悉數吞下,白雪漸現,幼苗抽枝,冰燈剔透。顧清眠走過,一步一步,足下踏雪,寒梅朵朵。
兩名白袍道人出現眼前:“大膽!何人敢擅闖清寒觀!還不速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