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臉上驚疑不定,但是更多的是蠢蠢欲動。
武道之境無極限,唯有與強者相鬥,才能攀升更高。
“古怪,蠻人的戟法竟然如此精湛。”
另一邊,童貫越戰心裡越是狐疑,自己的這個對手戟法森嚴,又夾雜著胡人特有的剛猛,有大家之氣,但是一介蠻人又怎麼會使這麼出眾的戟法。
屠坷自然不知道童貫所想,戰到熱血滾沸,雙手握住戟杆,手臂二頭肌賁張,猛然發力。
渦旋的勁氣,驟然而生,狼戟發出砰然的聲音,卷積著漫空的沙塵枯草,呼嘯而出,螺旋朝著童貫頭頂砸去。
“呼呼”的寒風颳得人頭皮發麻,童貫眼中精光一閃,不退反進,金槍上舉,槍頭在和長戟接觸的一瞬間,稍稍向右傾斜,將狼戟上的力道盡數引向右邊。
“糟了!!”
用力過猛,狼戟稍一被引導,屠坷身體就跟著傾去,屠坷來不及變力,眼一花,感到肩膀隱隱傳過來的發麻感,以及耳畔槍鋒所帶起的銳利風聲,直刺入耳膜之中,震得耳膜發痛,不及多想,身體往後俯下。
“嗤。”
一小片衣甲被槍尖帶著飛起,屠坷額頭泌出了一堆冷汗,暗道一聲好險。
差點就著了這個漢人的道了!
童貫將槍尖上的衣甲甩開,暗道一聲可惜,再次乘著屠坷驚魂未定,欺壓上去。
這會屠坷手腳就不再似之前那麼激進,狼戟防多攻少,沒過幾十合,便完全陷入被動之中。
沙場塵煙四起,百回合之後,童貫已經徹底佔了優勢,一槍接一槍的招式,時而重如泰山壓頂,時而又輕如鴻毛,將剛與柔的巧妙運用,用到隨心所欲的地步。驟然三槍連點,快槍瞬間在狼戟月牙刃同一位置上,連刺三次。
幸虧屠坷吃過先前的虧,雖然被三擊力度完全不同,忽上忽下的勁道壓抑得胸腔難受發悶,但好歹武器沒有脫手。
童貫蹙著眉,看著戟法森嚴有度,舞得油潑不進,水潑不侵的屠坷,有種老虎對著刺蝟,無從下嘴的苦澀感。
一直到三百合後,天色漸暗,兩將都奈何不了雙方分毫,於是同時分開,雙方默契的各自引軍撤去。
灰溜溜原路返回,穿過長長的營地,回到羊毛大帳,檀石槐雄武的身軀此時正高坐在白虎皮編織的石椅上,鷹視狼顧,一副氣吞山河的強大氣派,看到一身灰塵氣息的屠坷掀開簾幕進來,不由雙眼一亮,豪邁大笑:
“大鮮卑的勇士,某的心腹戰將屠坷回來了,可是有帶來雁門先鋒將軍的頭顱。”
屠坷畫著狼頭的醜陋猙獰臉上,露出尷尬之色,隨即很快斂去,將先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檀石槐。
“某給鮮卑丟臉了。”
屠坷一臉慚愧。
“哦,漢人竟然還有與某鮮卑第二猛士戰得不相上下的人存在。”
屠坷到底還是說謊了,沒有將處於下風的事,說出來,而是改為勢均力敵,他丟不起這個臉面。
檀石槐摸著滿是胡須的下巴,感慨道:“這麼看來這幷州除了天將軍外,還有不少能人異士,大漢能盤踞中原數百年,果然還是有其一定的道理在啊!”
“魁頭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拓跋雄願意出戰,為我大軍拿下雁門關。”
一名面相兇惡,長得魁梧的大漢,聽到檀石槐誇漢族人,頓時心生不屑,轟然起身,聲如悶雷道。
檀石槐沉吟了會,淡淡道:“獅子搏兔,尚用全力,更何況幷州也不是什麼兔子,而是豺狼,低估別人的下場,某可是在貴霜那品嘗過教訓。”
伸出五指。
檀石槐冷然道:“這次本魁頭要親自出擊,直接集中所有兵力,兵逼雁門關!”
“傳令下去,全軍準備出擊。”
.....
“是,魁頭!”
延綿雪山十幾裡的鮮卑營地,在一陣嘈雜亂哄哄的謾罵聲中,二十萬鮮卑大軍拔營而起。
長不可見底的鮮卑騎兵,就像是一條長長的河流,涓流不息,熙熙攘攘地朝著雁門關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