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義手一指龜甲陣一點,下令道。
原本散射的弩矢,在麴義的囑咐下,齊齊射向一面鐵盾。
陷陣營的鐵盾雖結實,但是也禁不住威力剛猛的百根弩矢的沖擊。
只是片刻,鐵盾便被射碎,連帶著鐵盾後的陷陣士卒,也被射成破爛的柿子。
堅固的龜甲終於被強行開出一線,頃刻便有數十名雙手持著長矛的陷陣士卒,猝不及防的喪命在先登死士的勁弩下。
“好!”麴義眸子一亮,敵人已經露出破綻,只待其慌亂,陣型散開,他就可將戰果再次擴大。
然而註定要讓麴義失望,幾乎在下一波弩矢襲來之前,數面鐵盾,已是遮住了原本露出的那一絲缺口。
叮叮當當,火星四濺,整片龜甲陣,就像是一個周密旋轉的機器,在擋著的盾牌發出不支叫聲的時候,便輕輕轉動,換成另一片盾牌繼續遮擋。
“嗒嗒...”
沉重卻富有節奏的腳步聲,踩在先登死士跳動的脈搏上,壓抑....死寂....沉悶....曾幾何時,所向披靡的先登死士,也會陷入到這種處境。
二十步,“槍。”嚴實的龜甲陣裡,依舊是那一道冰冷冷的聲音傳出,然後就是銜接得無縫可言的盾牌,微微側出一條條小縫,一支支閃爍著懾人寒芒的長槍,從裡伸出。
一千陷陣營組成的軍陣,此時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刺蝟,帶著迫人的氣勢,步步逼近先登死士。
麴義臉色變得難看,兩軍不足十五步,這段距離已經不足以支撐弩矢裝填完,現在只需敵軍一個沖鋒,正在裝填弩矢的弟兄們,怕是要毫無反抗的,如同割麥子般被收割。
“前排棄弩。”麴義果斷下令,五百把強弩被毫不猶豫地擲於地下。
接下來就是白刃戰了。
“刀山敢前!”
麴義眸光一冷,手揚大刀,嘶聲大吼。
“火海不退....”
五百先登死士猛得一步邁出....
“每戰必先!”
麴義呲目欲裂。
“死不旋踵。”
五百聲怒吼,迎著鋼鐵堡壘一樣的陷陣營,先登死士奮不畏死地撲了上去,這一刻,哪怕是城樓上尚還在廝殺的眾人,都目光凝滯,在先登死士如虹的氣勢下,手中武器也滯停了幾分。
“咚咚...”
百戰不殆的陷陣營,原本有條不絮的步伐,在先登死士自殺般的沖鋒下,終於停止了下來。
大刀揮砍,敲打在厚實的鐵盾上,還未等這名先登士卒再揮動多一刀,數杆夾縫間伸出的長槍,就將其甲冑透穿。
滾熱的鮮血從其胸膛內,汩汩流出,將死之際,那名先登死士的眼中沒有絲毫恐懼慌忙,而是面露瘋狂,他雙手緊握住兩杆刺入體內的長槍,長聲嘶吼道:“先登死士,死不旋踵!!”
帶著令人心悸的戰意,鮮紅的血液順著光滑的槍杆,徐徐流竄,任憑陷陣士兵如何使勁,一時半會,竟然不能將長槍從死去的先登死士的身上拔回。
哪怕死了,先登死士那雙手,依舊死死的拽緊著深入肉體的槍杆。
緊隨其後的先登死士沒有了長槍的襲擾,用鈎鐮槍將身前的鐵盾牽住,然後用力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