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樓士卒眼皮剛往下微闔,一聲龍吟長嘯,士卒只感喉結一疼,餘光雷鳴電閃之間,朝遠處望去。他望到一支鋼鐵洪流,帶著讓地面都為之震顫的蠻力,像是一隻巨獸,直直往他們的營門,悍不畏死地撞去。
敵襲!
這是值夜士卒最後一個想法,然後他的身體再也無一絲氣力,毫無預兆的從望樓上摔下,與他一起摔落的,還有其餘的值夜士卒。
“咚...咚...”馬蹄聲急,連攜在一起的馬蹄聲,更是讓大地如同一面鼓動的戰鼓,每一次馬蹄下落,“大鼓”都會發出冗長而又悠久的震動聲。
三丈九尺長的堅固寨門近在咫尺,阻住了外面的人看清裡面的情況,淩雲劍眉緊蹙,渾身肌體繃緊,不避不退,一杆龍戟劃下銀月,大面積橫掃在厚實寨門上。
“嗤嗤...”鋒銳的月牙刃帶起大片大片的木屑,龍戟上裹挾的勁力,順著裂縫,瞬間蔓延開來。
淩雲左肩一沉,將已是支零破碎的寨門,用力頂散。
成片的木牆倒飛,一個可供十人透過的巨大豁口,出現在寨門上。
“寨..寨門倒了!”一名西涼士卒顫抖著,一屁股坐倒在地。
在一眾西涼士卒視線下,一名黑發及腰,目帶寒星的黑胄將軍,沖進了轅門,隨之而來的,還有兩千鋼鐵鐵騎。
迎著一眾士卒既懼且驚的面龐,淩雲手中的龍戟翻飛,若披荊斬棘,伴隨著西涼士卒絕望的慘叫,一條由血肉、殘甲築成的荊棘路,出現在淩雲身後。
西涼士卒驚呼著,若一盤散沙,在沒有將領組織的情況下,被兩千戰騎輕易沖散、屠殺。
“發生了什麼事,望樓怎麼沒有警示!”
正在巡邏的華雄,一把揪住了一名神色慌張的西涼士卒,提到臉前,怒吼道。
聽到前營躁動,多年的行伍經驗,他一下就分析出了有人襲營。
“華..華將軍,小..小的也不知道啊!寨門突然倒了,然..然後就是數千騎兵..沖...沖殺進來,見人就殺,許.許多..哎呦!”
“滾。”
華雄將西涼士卒一把摜倒在地,虎目陰狠,緊盯著源源不斷跑過來的西涼士卒,臉上有著濃濃的鄙夷和憤恨。
那些洛陽收編過來計程車兵果然都是廢物,一擊就潰,不過冀州那邊也是好膽,竟然敢幾千人馬就強襲他們的營地,兀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兒郎們,隨某斬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賊將頭顱。”
華雄策動胯下戰馬,帶著五千西涼鐵騎,朝著淩雲所在殺去。
二十萬大軍營盤佔地極寛,華雄見到戰騎時,原本的黑胄鐵騎,已是變成了血騎。
華雄臉色當即難看起來,這得殺多少人,方能變成眼前這幅模樣,才能讓馬匹也染滿血漬。
若是洛陽收編的那些兵馬,死再多,他也不會覺得心疼,但若是他們西涼自個帶來的弟兄,西涼的老卒,死一個他都會心疼得不行!
“賊將受死!”
華雄怒發沖冠,胯下馬兒長聲嘶鳴,竟然開始緩緩提速,脫穎而出。
淩雲手一抖,將戟尖上的血漬撣去,一對朗目平淡地看著飛馳而來的華雄,嘴角微微上翹,亦是策馬迎了上去。
兩騎迅速接近,都是一騎絕塵,都是勇而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