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某姓林,名兀,字衛安。久仰醒獅將軍大名,今日有幸得見,真是某三生有幸啊。”
“林衛安。”張遼輕喃一聲,林兀他聽說過此人,據說是十年前孤身來到晉陽,僅靠一人之力,便打下了林家偌大的家業,直至到現在,家族已經發展到隱隱可以跟陳、李二家分庭抗禮的地步,是個猛人,只是他常年在外防禦虜騎,也沒和林兀見過面,今日算得上是第一次。
林兀走到胡裂地身前,也不嫌棄胡裂地一身的髒亂,緊握住胡裂地的磨盤大手,唏噓道:“前幾日未至,慶幸今日有來堂內議事,不然怕是要錯過了將軍了。”
陳、李二人胖臉變得不好看,他們人老精明,自然看得出林兀是想要拉攏胡裂地。這不成功還好,若是成功的話,有這樣的猛將相助,屆時晉陽可就變成他林兀一家獨大!
陳胖子自然不能任由林兀得逞,正要開口,胡裂地臉色變紅,一臉慚愧道:“是淩龍淵放了某,不然某估計也到不了這晉陽。”
陳胖子及時止住了嘴巴,眼神古怪地盯著胡裂地,而林兀原本熱情豪邁的臉龐,緩緩變得僵硬、鐵青。
“淩龍淵放你回來的?”李家家主摸了摸手指上的翡翠戒指,環顧眾人一圈,冷笑道:“如果諸位是淩龍淵,可會放了敵軍大將?蠻夷最是沒有道義可言,焉知忠心二字,某看你,果然是淩龍淵派來的內鬼,與汝主欲共圖晉陽否?”
說到這,李家家主跳起身來,厲聲喝罵,陳胖子胖臉上露出笑意,得不到的毀去最好,就這樣保持現狀,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林兀緘口不言,雖然他看重胡裂地一身武藝,但是若是胡裂地真是內奸的話,那麼晉陽就有失去的可能,相比較淩龍淵入住晉陽後帶給他的損失,胡裂地比之而言,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眾士族筆誅口伐,胡裂地一臉茫然,不知為何只因一句話,他就被置於風浪尖上。
“文遠將軍。”陳胖子笑眯眯道,“既然已經知道這蠻夷十有八九是雁門派來的內應,不若現在斬草除根,以除後患。”
胡裂地渾身寒毛乍起,虎目陡然看向陳胖子,變得殺氣騰騰,雖然他還不知道事態怎麼突然變得對他不利,但是若是有人要殺他的話,他不可能不還手,束手待斃。
陳胖子打了個哆嗦,胡裂地那濃稠的殺氣,可不是一個未經過沙場,養尊處優的人經受的了的。
胡裂地目懾寒芒,正待先解決了這個可惡的胖子,張遼攔在了陳胖子身前,沉聲道:“胡裂地,不要做傻事,他們不信你,某信。”
“諸位..”張遼看著眾士族,一臉肅然道:“某與胡裂地相處過幾日,深知胡裂地的為人,他決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所以請諸位相信某,勿要再懷疑他。”
林兀皺了皺眉,不悅道:“張將軍此乃婦人之見,都說日久方能見人心,更何況才短短數日,怎麼能看得出一個人品性如何?按某說,寧殺錯不放過,不管他胡裂地是否是內應,都將之擒殺最好,舍一人而守住一城,此方為萬全之策。”
“是啊,林家主說得對啊,若是這胡裂地是內應,晉陽城就危矣!”
“某也這樣認為,畢竟晉陽更重要。”
......
場面有些脫離張遼控制,各士族都紛紛贊同林兀的提議,都紛紛欲殺胡裂地,以保晉陽。
張遼看著林兀,面沉如水,先前這林兀還保著胡裂地,替胡裂地說話,沒想到現在卻是這幅嘴臉。
“張大人不必再言,既然他們要殺某,某也不可能坐以待斃,索性殺個痛快。”胡裂地虎目血紅,粗糙的舌頭舔了舔幹枯的裂唇,惡聲道。
“果然是狼子野心,現在身份暴露了,就像殺人滅口了嗎?”林兀一步邁出,衣炔翻飛,冷笑道。
張遼詫異地看了林兀一眼,沒想到這林兀也是個練氣士,而且已經是內勁強者,不過比起胡裂地,還是遠遠不夠看啊!
林兀倒是沒有這個自知之明,他自認打遍晉陽無敵手,除了對飛將有些忌憚外,無人再能入他眼簾,胡裂地這個蠻夷更不消說。
張遼忙上前一步,阻在箭弩拔張的二者之間。
林兀眉毛一挑,不耐道:“張將軍快讓開,拳腳無眼,若是傷了將軍,可就不好了。”
張遼半晌無語,究竟是誰在救誰?
暗嘆一聲,張遼沉聲道:“胡裂地某保定了,若是他真是內奸,某會親手殺了他,但在此之前...”
張遼拔出配劍,冷冷道:“若是誰想傷他,就休怪某劍下無情了。”
林兀眉頭一挑,就欲發怒,一隻胖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麼我們就給文遠將軍一個面子吧。”陳胖子笑著出來打圓場,畢竟守城還需要張遼,現在還不適宜撕破臉皮。
林兀能憑一人在晉陽打拼出偌大的基業,自然不是隻會逞兇之輩,略一思索,便強忍住了怒氣。
他雖然自認身手不俗,但是卻沒有帶過軍隊的經驗,所以要抵禦雁門軍,這擔子還是得落在張遼身上。
雙方偃旗息鼓,只不過這一次,卻是各自心裡都留下了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