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周身的疼痛,張遼背靠在牆壁上,開始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好像是自己被童貫給擊傷了,然後陽曲被雁門軍攻佔了,再然後......沒有了他,那數千在城門口待命計程車兵,最後怎麼樣了?
張遼紫面上冷汗津津,愈發往壞處想去,心裡慼慼下,原本已經止住的傷口,竟然又開始向外滲血。
“文遠你醒了啊,怎麼!傷口流血了!”
好在郝萌來了,張遼停下了胡思亂想,顧不上左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流血,一把抓住郝萌的雙肩,急切問道:“陽曲一戰,傷亡怎麼樣了?”
郝萌原本關切的臉色一轉,見張遼蒼白的臉上布滿了焦急,心裡不由一突,強裝沉痛道:“除開城樓上的,城下候著的八千弟兄們被雁門賊軍追殺了十幾裡遠,一萬五千大軍僅剩不到三千還活著,而且全都是騎兵,這還是狼騎仗著戰馬的速度比人兩條腿跑得快,不然一萬五千兵馬怕是都要全軍覆沒。”
“還有曹性也戰死了。”說到曹性,郝萌是真的語氣沉痛了,畢竟他和曹性算得上是老相識了,想到今後再也不會看到那個成天咧著大板牙,說著粗鄙語言的粗臉,就莫名地有種兔死狐悲的痛楚。
張遼俊臉發白,沒想到會敗得那麼慘。
郝萌偷瞄了張遼一眼,見其紫面上羞憤交加,不由愈發忐忑。
輕咳了一聲,郝萌低聲道:“死者已矣,文遠,我們現在還是考慮該如何應付雁門軍,要知道他們可是攜大勝而來。”
“若無援軍,單憑我們這些殘兵敗將,是守不住晉陽的。”
張遼語氣苦澀道,給郝萌成功了繞開話題,事實上他也沒有力氣去怪郝萌他們,因為那種情況就算換做是他,估計也只能讓死得人不會那麼多,但也會是死傷慘重。
郝萌心裡一樂,表面卻是裝作無奈道:“可是哪有什麼援軍啊!主公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歸還,怕是出了什麼事了。”
張遼眉頭蹙得更緊,按道理講丁原他們應該早已經回來了,但是現在卻還是杳無音信,連信都沒有發回來一封!該不會是真得如郝萌所言,出事了。
“文遠大人,陳、李兩家家主求見。”
就在張遼苦惱時,門外探子入門內通報。
“陳、李兩家素來與主公不和,他們這個時候來是何故?”郝萌不解道。
張遼也是不解,但是還是保持著面色不變,對著探子不動聲色道:“請兩位家主進來。”
“諾。”探子退了出去。
沒過一會,兩個大腹便便,穿著西蜀錦袍的胖子施施然進了房門。
“文遠將軍,傷還要不要緊,某家有上好的金瘡藥,若是將軍需要,某立刻令府上的下人送來。”李家家主笑眯眯地看著張遼,問候道。
“某陳家的金瘡藥也是上好,文遠將軍若是不嫌棄的話,某也可以派府上的下人送來。”陳家家主也是笑眯眯道。
張遼、郝萌一臉詫異地看著陳、李二位家主,什麼時候這些士族會那麼好心了!
陳、李兩個胖子互視了一眼,無奈苦笑一聲,坦白道:“文遠將軍不必如此多疑,吾等是存了真心實意要來幫你們的。”
“你們會那麼好心!”郝萌滿臉的不相信,就算他腦子不靈光,但是在晉陽多年,這些士族的嘴臉他可是認清了,沒有好處的事,這群見利忘義計程車族是不可能會出手的。
張遼顯然也是這麼認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可不會認為這些士族會突然善心大發,無條件來幫助他們。
“幫我們?你們可有什麼條件?”張遼語氣不善道。
出乎張遼意料,就在他以為兩胖子要漫天要價時,李家家主擺了擺手,嘆道:“吾等什麼都不要,只是一心一意想要助將軍擊敗淩龍淵。”
陳家家主也是嘆了口氣,愁眉不展道:“若是晉陽易主,憑淩龍淵的性子,他是斷然不會讓我們這些世家有好日子過的,所以吾等會不遺餘力的助將軍守住晉陽。”
張遼恍然,前些日子聽說雁門郡計程車族也要收稅,看來果真是真的。
念及至此,張遼放下心來,緊繃的紫面露出一抹笑意,雖然他也不喜士族,但是這個時候能有人來幫忙,卻是值得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