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在裡面,某不方便進去,你自己入內吧。”
胖子笑著點了點頭。
撥開帷幕,不同於帳外的寒風徹徹,帳內卻是一片溫和。
“將軍。”胖子向在案幾上的童貫施了一禮。
“某是奉我家縣令大人的命令,想要與將軍談一談,合作的事情。”
“合作?”童貫目露異色,奇怪地盯著胖子。
胖子沒有注意到童貫的表情,開始侃侃而談,將縣令囑咐的事,說了一遍。
說完,胖子這才將目光落在童貫身上。
見童貫笑而不語,胖子心裡不由一突,但轉瞬又緩緩平複了下來,臉上還是掛著那讓人親近的和藹笑意。
“將軍以為如何?”胖子面色如常,問道。
“你是說,你家縣令打算與某裡應外合,願意明晚為某開啟陽曲城門?”
“然也。”胖子看著童貫,笑道:“我家縣令審時度勢,原本就打算歸順將軍,奈何胡裂地那莽夫仗著蠻力,從我家縣令那奪了權,而今莽夫愈發趾高氣昂,縣令氣不過,這才費了大功夫,派某出來與將軍合作,共商大事,就是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童貫不答,重重將佩劍放在案幾上,對著胖子不鹹不淡道:“你知某平生最討厭什麼?”
“將軍所厭者,應該是欺瞞吧。”胖子似乎早有所料,不慌不忙道。
童貫愣了愣,面帶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富態胖子,像是要再重新認識一遍。
“既已知道,汝是想嘗吾的劍利否?”童貫陡然厲聲道,說這話時,那沙場宿將的氣勢,也在緩緩升騰,平白讓帳內冷了幾度。
胖子面色不變,伸出肥嫩的五指擺了擺,溫和笑道:“非也非也,某家縣令是誠心想來助將軍一臂之力,將軍為何如此多疑呢?豈不聞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若是沒有我家縣令的幫助,僅憑將軍一己之力,怕即便攻下陽曲,也是死傷慘重吧。”
童貫聞言,身體一顫,微微動容。
斂去殺氣,帳內又恢複了先前的柔和,童貫臉上露出意動之色,但很快隱去。
“你家縣令冒著這樣的風險相助某,應該是有什麼要求吧。”童貫冷冷道。
“自然是有。”胖子豎起二指,笑眯眯道:“一來是為了除掉胡裂地那匹夫,以報他對某家縣令的羞辱之仇;二來則是某家老爺希望,將軍攻破陽曲之後,仍能保舉我家老爺繼續擔當陽曲縣令一職。”
“條件倒也不多。”童貫將佩劍從案幾上拿下,繃得僵硬的俊臉柔化下來,爽朗一笑道:“既然兩贏,那某就同意與你家縣令合作了,對了,還不知道先生的大名?”
“區區鄙名,不值得將軍記掛在心裡。”胖子向童貫鞠了一躬,表示他要告退了。童貫也不阻止,擺了擺手,任由胖子離去。
“在某的氣勢下還能面不改色,城破時,這胖子定要抓住,好好拷問一番,興許就是一個人才,也說不定。”童貫在沒被淩雲綁上戰車之前,也算是走南闖北,見識廣泛,胖子能在他的殺氣下依然面不改色,侃侃而談,身份絕對不只是一個小小縣令家的老管事這麼簡單。
“明夜,就讓陽曲那一邊,慢慢折騰吧。”童貫嘴角一咧,俊臉上露出譏諷的笑意,若不是那陽曲縣令行事不軌,怕是今日憑胖子的伶牙俐齒,自己已經中了計,還在傻白甜中,好險好險.......童貫輕舒了口氣,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險些便葬送了三千弟兄的性命了!
而胖子一路出了雁門軍營,進了陽曲城後,就被張遼和胡裂地等人簇擁到了府衙裡。
張遼語氣略帶敬意道:“文和先生,不知道那童子揚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