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哥你就放心吧,弟兄們剩下來的這四百三十二條性命,與陽曲共存亡!”在前幾次攻城活下來的這數名陽曲士兵,都面帶決然之色。
“好,共存亡。”胡裂地握緊刀柄,放聲笑道。那豪邁的笑聲,如暮鼓晨鐘,哪怕是隔著戰場的喧囂,還是清晰傳入所有人耳內。
“雖然粗鄙,但是確實是條漢子。”童貫看著在城樓上豪放不羈的胡裂地,不由感慨道:“沒想到太原郡除了呂布、張遼,還有這等英豪。”
不過盡管如此,還是得快點打下陽曲才行。
童貫瞳孔微縮,心裡有了決斷。
“待會某會親自上陣,指揮將士的事,就交給你了。”
“這...大人萬不可輕易涉險啊!”軍侯臉色一慌,忙道:“若是大人出了個三長兩短,要我們怎麼和主公交待!”
“我意已決,不必再勸,況且..”童貫嘴角一翹,含笑道:“我們的主公不也經常這樣做嗎?”
軍侯嘴巴一張,想要再說些什麼,童貫已經策馬而出。
“童子揚來了。”雖然在部署指揮,但是胡裂地時刻無不在關注童貫的一舉一動。看向底下策馬奔騰的金甲將領,胡裂地一對虎目戰意燃燒,但是很快又斂去。
“準備滾油,不能讓童子揚登上城樓。”
“諾。”兩名陽曲士兵抬起滾燙的油鍋,在袍澤的掩護下,往童貫朝著的雲梯跑去。
胡裂地輕抹了下刀身,看著已經下馬爬上雲梯的童貫,語氣不無遺憾道:“可惜現在還不能和你決個高低,陽曲還需要某,某現在還不能給你絆住。”
另一邊,童貫剛爬到城牆一半,突然心有所感,右腳猛地怒蹬了一下城牆,藉著反作用力,從雲梯上快速離去。
童貫前腳剛走,滾燙的油水便從城樓上落下來,傾灑在了他先前落腳的雲梯上。
“啊...”
“啊...”.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再次回到地面上的童貫,冷視了城樓上的胡裂地一眼後,又從另一處雲梯開始登樓。而此時,城樓上已經兵戈相接。
不少雁門士卒剛爬上了城樓,看到的是一杆杆蓄勢待發的鋼槍,以及陽曲士兵猙獰的臉頰。
“雁賊去死!”一名名猝不及防的雁門士卒被刺穿了身體,偷襲得手的陽曲士兵不少人面龐露出了喜色,然而很快喜色便斂去,變成了恐懼。
“格老子的..去死。”
“狗雜碎!”
“陪老子一起上路!!”
陽曲士兵驚恐地看著被自己兵器貫穿的敵人,仍舊口吐著髒話,然後又將長槍送入他們的體內。
“瘋..瘋了!!”不少陽曲士兵兩腿戰戰,膽怯的退後了數步。
這邊一退,雁門士卒馬上就跟前了數步,背後空出了更多的空間,讓身後更多的袍澤上來。
“不要怕!有某在。”陽曲城樓數處出現了突破口,雁門兵將正待擴大戰果,只聽一聲如雷的吼聲,一名赤毛大漢拖著兩米長的大刀,風馳電掣而來。
只見胡裂地赤色的須發皆張,將擋在身前的數杆長槍砍斷後,赤色的刀芒帶著鮮紅的熱血,掀起了一支血腥至極的殺戳之舞。
帶著雁門士卒的哀嚎,胡裂地雙腿如輪,馳騁在城樓上,其所過之處,就是一場場腥風血雨。
數不清的雁門士卒倒在了胡裂地的腳下,而他的勇武,將士氣已經接近崩潰邊緣的陽曲士兵,又拉了回來。
“我們有胡大哥,不用怕雁賊。”
“跟在胡大哥身後,殺殺殺!!”....陽曲士兵士氣高漲,而先前還悍不畏死的雁門士卒,士氣卻是低落了許多。
一直被滾油阻在城墻下的童貫氣得牙咬咬,見城樓上死傷著實慘重,不由不甘的大喊一聲:“撤退!”
原本還在城樓上苦苦支撐的雁門士卒如聞大赦,而胡裂地則是兩眼放亮,手頭的赤血大刀揮舞得更快、更用力。
“雁賊敗了,弟兄們,隨某追殺雁門敗軍。”胡裂地振臂一呼,高聲吼道。
“喔!!”
面對氣勢如虹的陽曲士兵,雁門士卒節節敗退,在扔下數百具屍體後,剩餘的雁門士卒得以從陽曲城樓上,熙熙攘攘,退了下來。
看著尚在城樓上歡呼不已的陽曲士兵,童貫臉色鐵青,手一揮,讓大軍先回大寨。